宝钗道:“妻贤夫祸少,香菱又能规劝哥哥,这样的品格,若她是大家出身,只怕我们求也求不来的,不过是机缘巧合,人伢子卖她,才让哥哥把她抢了回来。”
薛母本就是没什么主见的人,宝钗的一番话,又想想香菱的好,便熄了给薛蟠说亲的心。
香菱的家乡亲人,宝钗也曾细细讯问,年久日深,竟也让她问了出来。
只是薛母不提薛蟠娶亲之事,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也不好插手兄长的婚事,把此事搁置了下来。
今日薛母提及此事,宝钗复又上了心。
次日清晨,宝钗便让丫鬟把薛蟠请了过来,道:“哥哥当初废了那么大力气,妈妈才把香菱给了你,如今日子久了,你又厌了她,倒不如仍把她给我,我们在一处玩闹,好胜过她在你那受气。”
一番话把薛蟠说的满面羞红,他有时候脾气上来了,也曾说过香菱几句,脾气下来了,也就没什么了,仍然是把香菱放在心里的。
薛蟠急忙辩解道:“妹妹这是哪里的话?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再者,我对香菱的心思,旁人不知,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你有的东西,从来是少不了她的。”
宝钗微微一笑。
薛蟠是什么性格,她比谁都清楚,说轻了,他当做耳旁风,说重了,他脾气又上来了,不轻不重,拿捏着分寸,敲打他一番也就是了。
不求他彻底改正,只求他稍微收敛一些,少闯些祸,便是薛家的福分了。
宝钗道:“既然如此,怎么不见你去寻香菱的家人?”
薛蟠疑惑道:“她没有跟我讲过。”
宝钗抿了一口茶,亮晶晶的眸子瞧着薛蟠,柔和了口气,开解道:“香菱既然入了咱家的门,便是咱家的人了,她的家里,理应也是哥哥的家人。”
“再说了,这种事情,她怎么好跟哥哥开口?”
宝钗指了指薛蟠身上的香囊络子,道:“就好比这些东西,哥哥不开口,她便不做了吗?”
薛蟠汗颜无地,宝钗说的话,却是他之前从未想过的。
香菱对他的好,他如何不知?
他之前以为,给香菱做衣服,买好看首饰,便是对她好了,不曾想,今日听了宝钗的这一番说辞。
一番话,把他说的无地自容,当即便表示,立即派人去寻香菱的家人,接来京城好生奉养。
香菱得知了薛蟠派人去姑苏的事情,细问之下,知此事是宝钗的手笔,晚间便来谢宝钗。
宝钗拉着她的手,道:“你的好,我都看在眼里,若非人伢子拐卖,你又怎么会流落到我家?”
香菱听了,垂下了头。
宝钗知她心中难受,也不多说她的身世,只略微一点,道:“以色事他人,非长久之道。如今哥哥去寻你家人,意在给你恢复身份,以后的日子,你也多需为自己筹谋才是。”
香菱一怔,瞬间便明白宝钗的意思,又惊又喜,起身便要给她磕头。
宝钗忙扶起她,道:“一家子的骨肉,哪来这么多规矩?”
香菱喜极而涕,道:“姑娘大恩...我...我...”
宝钗擦去香菱脸上泪珠,笑道:“千万别说这样的话,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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