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眼睛发酸,却没有泪落下来。
她从香囊里翻出一枚药丸,那是兄长费尽心思给她制成的冷香丸,对她从娘胎里带来的毒症最为有用。
宝钗不知道对水汷有没有用,她只知道,她不想让他死。
机械地、一粒又一粒,塞到水汷的嘴里。
左立从帐篷中出来,挥手让锦衣卫退下,走到水雯身边,道:“此箭并非我所放。”
水雯把水汷轻轻放在地上,擦去脸上血污,拔出匕首,刺向左立。
左立躲开,按着水雯持着的匕首,道:“我让人叫了太医,还是先给王爷看伤的好。”
水雯恨恨地瞪着左立,道:“你们不是要杀我们兄妹俩吗?怎会有这般好心?”
听到山下秦远呐喊,脸上浮现一抹嘲讽,道:“原来是王府的人到了。”
宝钗按着水汷的伤口,眉头轻蹙,道:“县主,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还是先让太医给王爷看伤吧。”
太医来的很快,锦衣卫让出一大片地方。
把着水汷若有若无的脉象,看了看周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太医额上冷汗淋漓,过了良久,轻轻地摇了摇头,犹豫道:“此箭当胸而过...”
正说话的当口,忽然听到一阵不成调的歌谣:“世人都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末了!”
“世人都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一僧一道,疯疯癫癫,携手忽然而至。
那僧癞头,那道蓬头,皆是跛足。
癞头僧人见了宝钗,哈哈大笑:“一别多年,姑娘听我之言,如今可还安康?”
宝钗的冷香丸便是癞头僧人给的,正欲答话间,又听那蓬头道人道:“命数皆有天定,小友执念太过,终不是福禄之人。”
太上皇听到声音,连忙从帐篷中走出来,看到僧道,良久无言。
蓬头道人抬头瞥了他一眼,道:“天家命数,非大运之人不能承载,真龙好自为之。”
水汷缓缓转醒,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气息微弱,咳出一滩血水,挣扎道:“我...我要福禄...有何用?”
数年之前,癞头和尚与蓬头道人路遇金陵,被宝钗父亲奉为上宾,临行之时,感念薛父照拂,给了宝钗一个冷香丸的方子,压制旧疾,又给她一块金锁,寥寥数字,定了终身。
宝钗知晓二人能力,盈盈下拜,道:“求二位仙师救他。”
癞头和尚道:“罢了罢了!”
蓬头道人手持拂尘,轻轻扫过宝钗周围,微微一笑,道:“一饭之恩,竟也连累我二人误入红尘。”
手指隔空一抓,再摊开时掌心已有了一丸赤红的丹药,递给宝钗,目光落在水汷身上,道:“南安王父子,世之良将,奈何生不逢时,为皇室所累。”
拂尘落在水汷额上,蓬头道人道:“功名富贵,如镜花水月,终不长久。小友既看破天机,又何必沉沦红尘?”
话音刚落,二人便没有了踪迹,唯有不成调的曲子还飘散在夜空。
左立调度禁卫军,让秦远上了山头。
水汷仍在昏迷,秦远身后,五千府兵神情肃然,寒甲披身,战况一触即发。
太上皇回了营帐,太后也被请到了帐篷内。
太上皇疲惫地闭上了眼,仿佛老了十岁。
太后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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