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汷忽然又难过起来,酒入肺腑,辛辣冲击着心口,他的眼神慢慢暗淡下来,且试天下的意气风发消失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无能为力的颓废。
水汷捏着被他丢在一旁的夜光杯,倒满酒,烛光闪闪,映在杯中,折射出好看的光泽。他轻轻晃着,眼睛盯着杯底,问:“你真的喜欢她吗?”
蓦然又摇头轻笑,道:“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水晏嘴角含笑:“我不知道。”
他抬起头,看着已有了几分醉意的水汷,讥讽道:“你曾说过,一辈子太长,你不想将就,但除了薛家姑娘以外,你和谁都是将就。”
水晏道:“我和你不一样,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适合什么。那日她站在雪地里冲我浅笑,我突然就发现,这个世界,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我。”
水汷端起夜光杯,一饮而尽,却不放下,支着胳膊,夜光杯在手里摇摇晃晃,他垂着头,道:“既然如此,我求太后给你赐婚。”
水晏听了,颇为满意,夹了口菜,看了一眼面前极为颓废的水汷,摸了摸为数不多的良心,道:“薛姑娘在宫中的事情我听说了,新帝并非她的良人。”
水汷猛地抬起头,目光炯炯,道:“我也知新帝不是她的良人!”
“那你还把她往宫里送?”
水汷撇撇嘴,委屈道:“她想进宫,我便送她进去了。”
心中了了一件事,水晏心情大好,听水汷这般说,放下筷子,像看傻子一般打量着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你问过薛姑娘?她是亲口跟你这样说的?”
“不是。”
水汷摇摇头,落寞道:“薛蟠告诉我的。”
“薛大傻子?”
水晏食指叩着桌面,笑道:“你不过跟着吃了几顿饭,怎么也变得跟他一样?”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好歹也是坐镇一方,手握重兵的南安王,为何这般不自信?若是连一个弱质女流都护不住,那便别说喜欢这个词了,白白玷污了这两个字。”
“我...”
水汷突然站起身来,动作颇大,连带着桌子也剧烈一抖,夜光杯倒在桌上,酒水撒了他一身。
水晏不悦道:“你做什么?”
水汷胸口起伏,大口地喘着气,眸子却极为清澈,道:“你说的对。”
“我已经错过她一次了,不能再错过第二次了。”
“她不应该困在深宫,她...她...”
说到这,忽然又笑了,道:“我去求太后。”
水晏知水汷终于想明白,心里替他高兴,却又忍不住泼他凉水:“若薛姑娘不喜你呢?”
水汷一笑,眼神里满满都是能化出水的温柔:“一辈子很长,总能相处出一些感情。若是实在不喜欢,那也没关系。”
“我或许给不了她想要的,但我会顾全她的家族,让她从此以后不再为家族所拖累,绞尽脑汁去筹谋。”
☆、醒悟2
“若是太妃不同意呢?”水晏又问。
水晏道:“甄姑娘定给北静王,太妃尚觉得门户不登对,若换了薛家姑娘,她做你侧妃,太妃说不得才会愿意。”
水汷复又坐下,换了酒杯,与水晏对饮,想了一会儿,道:“新帝素来忌惮王府权重,若我娶了江城士族之女,只怕他更为忧心。”
水汷忍不住叹息道:“薛家虽为皇商,但自太子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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