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赦为皇作者:区区某某
第13节
“老爷,小姐已经安排妥当,身边嬷嬷已经查探过,的确出身宫中。”见父子两离开,林管家忙上前,小声道。
“玉儿我等会再去探望,”林如海揉揉太阳穴道,喝口茶提提神,“你去烟花之地挑几个能歌善舞的瘦马歌姬想办法让父子俩巧合的遇到!!若只是知晓我与岳母私下的信件,惦记我林家家私,送上一半能庇护玉儿,眼下也没有别的选择。”而且,贾赦最不堪就是皇帝枕边人,虽然帝王宠爱有风险,可自古枕头风最好吹。甄家盘踞江南,不就是借这股风?趁着圣宠正浓,借此风可以借力打力一番,将其卷入盐政之中,引皇帝出手镇压各为其主的盐商大贾,他可以稍微松口气,毕竟他真未料到局势失控连百姓最基本的所需都达不到。
“老爷,您……”管家服侍两代家主,忠心耿耿,也知晓不少私事,一闻言,旋即扼腕叹息一声,“可京中谣言四起,若是身在贾家,小姐没了清贵之名如何是好!”
“单凭赤心阁主人身份就有无数学子趋之若鹜!”林如海咬牙,“俗话说,父亲有叔,娘亲有舅,玉儿能依仗的自然是舅舅。先前我以为二内兄可以……如今若是大内兄受了好处,明日说起来……”闪过一丝的不耻,先前对于纨绔花天酒地向来不喜,如今却是自甘堕落到借此来通融关系。
想他堂堂二品大员,一时把持不住,入皇子夺嫡之局,站了队,就沦落到这地步,可笑啊可笑。
定下计谋,拖着沉重的步伐,林如海朝外书房而去。一路上晚风袭来,正直春末夏初,有一丝的热气伴随风而来,掀起心中的郁闷之情。步入书房院子的瞬间,一扫先前的愁苦,林如海脸上挂着一如往常和煦温柔的淡然笑意。
为官之难,若戏子戴假面生存。
“黎先生今日大驾光临,可是七爷有消息来了?”
“尚无。”一直等候在书房的黎远笑笑,“区区不过听闻林兄之内兄,如今大名鼎鼎的荣恭侯爷前来,故此前来,想请林兄引荐一番。”边说,乜斜着一双狡黠的眼,貌似不经意的开口,意味深长道:“自皇上登基,还是头一次有分桃之闻,想必恩侯人如其名的承恩封侯啊~”
……
林如海下意识的思忖话外之意,但听着听着,心底兀自升起一股奇怪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觉得……这话带着莫名其妙的一股说不出来的酸意呢?!
☆、第51章算计
“阿嚏!”
正被旧友念叨的贾赦重重的打个喷嚏,随后旋即打着保重龙体的旗号钻入被窝,余留一叠堆积如山的奏折,很悠哉的进入梦乡。没一会就酣睡。
戴权叹口气,略有些不适应。他自打跟了皇帝还从未如此早的休息过。
同一时刻被忠仆牵挂着的司徒锦冷着脸看着前来端茶送水,身形窈窕的丫鬟,眉头紧蹙成川,一张脸也黑如锅底。他难道脸上写着“我!很!色!”三个字吗?
而且,就算真是贾赦,他貌似也不好这一口张着一张欲哭未哭哀怨非常的怨妇脸啊?
这种求做小猫小狗的白莲花历来是被贾赦祖母给耳提面命严厉禁止的,似乎……司徒锦脑海瞬间回想起--《白莲花与咆哮君的二三事》、《紫薇花与鼻孔君不得不说的故事》、《圣母花与霸道君的欢喜事》……
所以这就是贾赦爱找名妓的缘由??
宁愿千人枕万人骑,也不要卖身葬父一身俏!
司徒锦越看贾赦的风流韵事,脸色越黑。
一看自家爹的脸色,原先有些心神动荡的贾琏已经乖若寒蝉,不敢抬眼多看一眼,正襟危坐。
“舅家老爷,少爷,请用茶。”边说丫鬟缓缓的弯下头,露出半截若隐若现雪白的脖颈。先前听二门的李婆子说过,这舅家的老爷都是爱色的,若是能成功,也就一举飞上枝头。侯爷的爵位可是比老爷还大呢!
“玳安,把她们给我扔出去!”司徒锦丝毫不管此刻是否客居林家,一想起贾赦干的好事,就忍不住回去揪着贾赦好好揍上一顿,先消消火。
“是!”玳安领命,摩拳擦掌。
“父亲,”贾琏看“贾赦”动怒的神色,似乎想到了什么,很贴心的劝道:“父亲,姑姑仙逝也有一年多了,后院管教疏忽,婢子人心不稳也是人之常情,也许……”贾琏看了一眼色如春花,纤腰如蛇的女子,默默的补道也许是姑父自己寻找梅开二度呢??!否则怎么就要把林表妹送入贾家了,而且自从发觉二叔并不是表里如一,贾琏对于经常与贾政在书房论学的林如海也有了一丢丢的小怀疑。
要知道,在他小时候到前一年,人生二十几年的认知里,二叔是顶会读书,人品端方的存在!!!
但是现实却是如此现实!
你们都欺骗了我!
贾琏心里咬着手绢泪奔着无声控诉着,尤其是今晚看到如此直白的一幕,更是伤心不已。
听闻贾琏的话,司徒锦看了他片刻,忽然站起走几步,拍拍贾琏的肩膀,然后微笑,鼓励问道:“那依琏儿所见,我们该如何是好呢?”
“收下吧。”听到“贾赦”的表扬,贾琏一时害羞,底下了头,并没有看见听闻这三个字后司徒锦一闪而过冰冷的怒气,按压住心中万马奔腾的欢喜之情,组织着词句,慢慢说道:“反正……反正,不收白不收。就算两个不用可以送小厮还可以卖人赚小钱,只要我们看清姑父的面目就可以了!”说道最后还带着一丝的怨念,“我明日要问姑父讨要,看他拒不拒绝!”
司徒锦:“……”
听到卖钱,司徒锦手陡然一僵,顿了一下,然后开口,“就按着琏儿所说的吧。”这傻孩子怎么如此小家子气连这点银子都惦记着?
边想着,边往袖口一掏抽出几张银票来,“给你,只要花在正途上便可,回京以后少于五百两银子就直接去账房取吧!”
“父亲?!”贾琏握着银票听着“贾赦”的话,心里一阵感动,不是因为有一比巨大的财富正长着翅膀朝他飞来,而是父亲居然如此信任与他。
看贾琏一副真情实意感动的模样,司徒锦一颗被伤害的慈父心非常的受用。揉揉贾琏可怜兮兮的模样,又安慰几句,然后在乖儿子的搀扶下,去客房睡觉。
说实话,若是自家儿子,他定然会严厉非常,定然不会如此宠,因为他的儿子是未来的皇帝,未来的王爷,握一方权势,若有差池,苦的是手下人,更有甚至会害一方百姓!但是贾琏却不一样,对他的定位,司徒锦只要求只要乖乖的听话懂事,能考个秀才,然后弄进户部,发挥自己的所长的算账本事就足够了。
所以超出自己预期定位的贾琏,司徒锦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没错!”在司徒锦阖眼之前,再一次肯定自己的念想,肯定不是因为孩子他爹的缘故!孩子他爹,那槽心玩意,他只想见一次打一次!
同样脸上挂着一丝笑意进入香甜的梦乡,丝毫不知道不远处的客房,有人正注视他所居住的方向,露出阴测测的笑意来,“贾赦,倒是许久不见,你的品味越发差了,连往日最卑贱看不起的瘦马都迫不及待的往床上拉!”
一夜好梦。
司徒锦神清气爽的起床,用膳之后,面对林如海的打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左右打着太极,施施然的带着若霜打茄子般的贾琏还有两丫鬟,拿着管家眼底毫不掩饰鄙视神色递过来的卖身契潇洒离开。
在离开前面对林如海的引荐所谓故友,司徒锦学着贾赦无赖的神色,直接不耐烦的挥手,傲慢无比道:“不见!自从本侯爷升爵了,那些打着本侯的好友故交就愈发多了,真是跟恼人的苍蝇一般赶也赶不走!!再者说了,妹夫你难道不知道你大内兄我只有酒肉朋友,狐朋狗友?!那些什么读书人,你知道的,我从来不爱读书,就像当初那个什么贾雨村,你让他找二弟,这点就很好啊~”
林如海闻言,一直好涵养也瞬间崩溃,一张脸黑紫红竟相交替,若开了染坊一般五颜六色集聚。按着他所知晓的大内兄与二内兄,贾兄一事他自然会拜托二内兄,没想到贾赦这人心眼如此之小,连这点微末的区区小事都要介怀,更是得势便猖狂,如此当面讥讽与他。
真是……
林如海眼眸阴沉,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待日后大功告成之日他定会教导一番,什么是文人风骨不可攀,与权贵暴发之族的区别所在!
躲在屏风后面的黎远阴沉着脸,见“贾赦”离开出来坐定后,冷声道:“林大人,您这大内兄可真是够有恃无恐啊~”
“那必然是背后有所依仗。”林如海深呼一口气,恢复了理智,接口道。
“果然是承恩封候吗?”黎远一想到这可能,眼眸瞬间眯起,露出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嫉妒,端起茶盏抿口茶,看似淡然的说道:“你说皇上一连串的怪异之举会不会与他有关呢?毕竟……呵呵,若是枕头风吹动威力可无敌啊,尤其是半老徐娘梅开二度,不是吗?”
边说脑海却浮现出贾赦那高高在上,毫无顾忌的一幕,让黎远脑海里的联系愈发的不可控制。
真的非常非常讨厌,非常的憎恨!
那是血统高贵,高高在上,只要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然后饭来张嘴随意一声就能赢得人们喜爱的猫。
而自己却是臭水沟里,努力寻找食物,久久寻不到,有时找到了还会被人们追着打的臭老鼠。
两者天上地下,中间横跨着无法攀越的天堑。
但是他依旧努力的想要一把把他掐死。
第一次失败,没有关系。皇帝护着四王八公一杆勋贵老臣,四王八公连结一片保住贾赦这个荣国府继承人,一等神威将军。
但是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直接改朝换代,他要亲手掐死贾赦。
那只永远不知人间疾苦,遇事只会找祖父躺在祖宗荫庇下就可以潇潇洒洒一辈子的猫。
一定要亲手!
亲手!
掐、死!
想到这里,黎远忽然笑了起来,他一手掩着脸,无声笑着,那个场面一想起就一定很有趣。他喜欢露着恐惧害怕惊悚的贾赦那张脸。
林如海正端着茶的手一颤,默默的睁着眼睛看着忽地发笑的黎远。
感受到注视的目光,黎远眉头一簇,思绪瞬间回笼,随口解释了一句,“先前不过忽地想起一起好玩的事情罢了,但是如今只急,还是尽快稳定盐价,不然闹大了可真收场不了。”
诧异与黎远转移了话题,但是却也无法辩驳如今盐价真是需要燃眉解决的事情。林如海摩挲着茶盏,把自己先前的打算说了一说,“荣恭侯不管因何封侯,但是盛宠在身,尤其泰山大人曾经曾经又英勇救驾,如今又有先夫人文楼出世,可谓是荣宠非常,无人可档!贾家又是金陵大族,与甄家交好,若是能哄得住他,借他名义行事,就算其余皇子日后知晓,与明面上也动他不得。”
“林大人如此为民,七爷知晓定然很高兴。”黎远闻言眸子一闪,而后端起茶盏看着上面漂浮的茶梗,缓缓说道:“就是如此“大义灭亲”,万一心软了该如何?”
“如海不过借力罢了,能帮助江南万千百姓,也是美谈一件。”林如何抿嘴笑笑,淡定说道:“皇上如今愈发体恤老臣,不会太过为难大内兄,而其余官僚有岂可比得上煊煊赫赫的四王八公呢?若是日后……还请黎先生在七爷面前帮忙说几句好话,留着荣国府的牌子护他一命便可。”边说林如海真觉得自己此计不错,一箭双雕。他可知道七爷对勋贵之族的不喜,若是七爷成功了,他也因今日之德留得一命。
“那……”黎远呵呵几声笑后,“那就从盐商开始,设计让他们碰上?如何能天衣无缝呢!”
“扬州多瘦马,内兄定会一逛。”
☆、第52章分宗
浑然还不知道有人思忖着贾赦不管香的臭得都往床上拉的见色智昏的性子,准备行算计一事,司徒锦出了巡言御史府,自然若游玩状,四处悠哉悠哉的闲逛,一天下来气又气个半饱。
自家儿子不成器,他知道。
如今这帮子官员也各为其主,也算能耐。
“给朕彻彻底底的查清楚,不管是谁背后的人,都务必全部给顺藤摸瓜揪出来!”司徒锦克制着心中的怒火,声音中带着寒冰,吩咐道。
“是!”暗卫领命而去。
带着一肚子的司徒锦明面上还是贾家衣锦还乡祭拜先祖的贾赦,甫一道金陵,特意换了一套常服,带着贾琏还有贾家长房嫡子贾蓉,未来的贾家族长,一行人简装朝祖宅而去准备先行考察一番。
虽然提前了几日到达,但是金陵的族人却也早已通知到位。
可是却未料想一到祖宅,就看到了一出豪奴当街行凶的好戏。
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面对年轻人的推搡在地,立即脸色狰狞,哇哇大叫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老爷我可是金大管家,我女儿那是老太太身边的红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荣国府面前撒盐,不就区区几亩田地吗?刁民就是刁民,定然是收到侯爷回乡的消息,想借此发一笔横财,来人,给我乱棍打出去!”
“你……你胡说八道,明明是……啊……”
“官爷,饶命啊……”
看着几个仆从拿着木棍把人打的头破血流,司徒锦听闻旁边几句叹息“又是何必呢,谁不知道贾家惹不得,这傻子怎么还凑上去”之类的话语,朝贾琏瞥了一眼。
贾琏瞬间领命,看着豪奴如此败坏他们贾家的名声,早已怒不可遏,顺手拿起珍藏许久的鞭子当家狠狠一鞭子朝号称金老爷的管家抽了过去。
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的一鞭子,对方立即被抽倒在地,只剩下哀嚎声。
司徒锦一看见贾琏花花绿绿的鞭子,眉头一拧,闪过一丝的不喜。
贾琏一鞭子抽完,立马一脚踩上对方的胸脯,狠狠的踩下去,同时宝贝的收起鞭子。要说这鞭子,还与那流行的紫衣一般是太……如今义忠亲王的最爱。
一句话,模仿美人,是与政1治无关的。
当年太子殿下受宠之际,多少纨绔子弟也是手里一根鞭子,他是近阶段手里终于凑足了三千多两私房钱才买到的鞭子,此次下金陵,自然是宝贝一般的带出来,而且难得有机会显摆一次。
“二叔,你抽的真好看。”显然贾蓉也是羡慕不已的,看见贾琏拿出的鞭子,立马凑了上去,顺带一脚踩在金管家的肚子上,“二叔,你让我也感受感受一下。”他每次都是钱够但是限量版的太子同款鞭子总是轮不到他购买,“好二叔,就一次!侄子回去请你喝酒!”
“我……”
看着两人踩着豪奴无视众人商讨开来,司徒锦瞬间脸黑转黑,呵呵了几声让人收回注意力,才冷眼看向准备打过来的仆从。
贾琏,贾蓉一看“贾赦”的神色,立马乖乖站好,不敢多说一句。
司徒锦走进,一脚踩在金管家肚腹长,“你说你是谁来着的,大老爷我刚才风大太,没听清楚。”
“噗……”被人连擦很踩三脚又抽了一鞭子,金管家金园吐血,手颤颤巍巍着,“你是谁!胆敢……当着荣国府的面撒夜,当街行凶,来人……去报金陵……金陵太守!”
“这里是京城荣国府的老宅?!”司徒锦连眼神都不屑给一个,指指贾琏贾蓉这两熊玩意,“你们给我处理好了,别让再看见这些不省心的玩意!”
边说,司徒锦径直朝府内走去。
贾琏与贾蓉相互瞪了一眼,最后还是身为叔叔的贾琏败下阵来,他最近读书很用心,而且相比宁国府简单的只剩下父子两主子的单纯环境来说,荣国府有大房二房斗争,他能在之前没娘继娘小气爹又不疼的情况下混到外院大管家,还是有点颜色的,至少
贾琏瞟了一眼被他们三踩吐血的金管家,知道他是老太太心腹鸳鸯的亲爹金园。
金园躺在地上给自己心腹使一个眼色,让人去找知府衙役过来。
“金大管家,鸳鸯姐姐让本公子给你问声好啊~”贾琏面沉如水,“也别说爷当街不给你脸面,是你先欺上瞒下众目睽睽之下当街败坏我荣国府的名声,怎么思忖着山高皇帝远,你们就可以猴子称大王了?就算你穿的在光鲜,也改不了你奴才秧子的本质,区区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跟良民叫板?!”贾琏说的痛快,边说边示意小厮来旺等人把先前闹事的苦主带过来,准备问清缘由。
被打的傻愣的苦主一家一见贾琏等人求忙下跪叩首,口呼恩人。
“先自我介绍一下,本人贾琏,身份呢,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区区荣恭侯世子而已。”贾琏说的很得瑟。浑然不知这世子还是他亲爹暗搓搓的自己找了一天瞅着皇帝心情比较好,掏出空白圣旨给偷偷摸摸的写上,然后敲大印,弄出一个不伦不类的侯爷世子来。当然更多的人都在揣摩贾赦皇恩浩荡,这就是再一次升爵的征兆。当然真皇帝知道后,贾皇帝的下场很悲剧。
“琏二叔。”在一旁的贾蓉看两平民神色呆滞浑然不知的模样,拉拉很自豪的贾琏,低声道。
贾琏也注意到那苦主不解的神色,叹一口,道:“就是荣国府的继承人,先前进去的乃是我父亲,荣国府的当家主人!不过,如今父亲已是侯爷之位,当不得荣国府之称。”耐着性子,贾琏提高音调向苦主也是在向围观的普通百姓科普了一番爵位的大小排序。
“您就是荣国……侯爷府的少爷啊?少爷求您做主啊,小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上门讨个说法,要不然我们一家之老小都活不下去了啊……少爷……”
“老人家,您慢慢说,我和琏二叔都会为你们做主的。”贾蓉虽然不喜那苦主身上污渍遍布,但还是见不得人磕头猛如流血。他见的最腌臜衣冠不整的还是那个每一次都要拿自己救主然后每逢不开心总要跪一跪宗庙,向祖父等人哭诉他与父亲不成器的焦大爷。总是感叹他们父子无能借酒消愁,虽然他们好像是有点无能,但是他就不明白了祖父那时他就是管家,父亲也因他之功,完全没有动过管家职位,他一个人怎么就能越活越回去呢,同样无能的人怎么能光骂他们不反省自己呢?
正当苦主哭诉之际,一队官兵前来,领头的立马指着贾琏,厉色喝道:“哪来的小子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无视王法当街行凶!”
“王法,本世子自然是遵守的,但是本世子教训家里养的一只小猫小狗,还不许要外人置喙吧?!”贾琏一看官兵过来,在瞥一眼面色灰白的金园,冷声道:“你们来的也正好,把这蠢奴才发卖了吧,得来的钱就当爷的赏钱,请哥几个喝喝酒,火气不要这么大,以后办事,还先理清前因后果为好!”
“世子?”为首的捕头一顿,上下打量着贾琏,忽地灵机一动,“敢问可是恭侯爷之子琏二爷?”
“还算长点眼。”贾琏笑笑,却未继续看士兵,而是令苦主继续说。
“小人名王狗子,家在金陵文城县石头镇王家沟里,原本家中有点余粮,但是上天不给活路,儿子又生了大病,无奈准备买良田,但是金老爷……金管家欺我们不认字,低价买入便罢了还伪造文书说小人把女人卖身为妾……少爷啊,小女今年才十二啊……”
“真是……”贾蓉刚准备施以缓手,但是贾琏却把人拦下,对着苦主王狗子,沉声道:“我今日先收拾金园概因他仗势欺人,当街逞凶之故!但是对你之哭诉,我也不可只听你片面之词就盖棺定论,等我找仆从查明缘由,定还公道正派一个清白,诸位父老乡亲亦可监督。”贾琏边说边朝围观的百姓一看,露出温和的笑脸来,瞬间收服了一大半老少年们的喜爱。
“好!”当下就有人拍手称赞。
贾琏温和安抚住激动的百姓,又安排好大夫给苦主相看,随后入荣国府老宅。
这一连串的举动看着贾蓉一愣一愣,见左右无人,小声问道:“琏二哥,我觉得你好像变了好多啊,要知道以前……”
“我这是……”贾琏松口气,“没看见我也是装出唬人吗?我是学父亲他们的样子!”
他一直知道自己有点小聪明,年幼的时候就被懂看菜下碟,在珠哥儿在世得祖母赞誉的时候,就喜欢模仿他,但是后来贾珠走了,来了贾宝玉,这个没有天生携玉,他怎么模仿得了?也就慢慢的察言观色,区分有势无势……到如今,才发觉自家父亲才是他学习的榜样。
这些御下之术,他是慢慢跟着嬷嬷们学起来了。
虽然说嬷嬷是教妹妹们规矩的,但是掌管后院跟前院都是治下之术,没什么区别。他学习四书五经也就够分身无力,能偶尔蹭蹭课,懂一些后院阴私也算调剂一些。而且,齐家治国平天下,一个人要是连自己后院都失火,怎么管理前院,又谈何管百姓?
“这样啊~”
叔侄两互相交谈的走进院内,才惊举此刻院子里很热闹。
有一帮匠户正忙着修葺屋宇,然后捆着满满一院子的仆从,个个神色狰狞,有的还在哭爹喊娘,叫贾家的列祖列宗。
司徒锦坐在上首,看见两人直接道:“这些人继续处理,按着等会儿查到的罪状,毒哑了卖矿子里去,挑了手脚筋,或者直接打杀了,你自己把握这个度量,蓉儿也回一趟宁国府,自己练练。”
“是,赦叔父。”贾蓉弯腰恭敬的说道。
见两人乖巧听话,司徒锦没说什么,只是留下一暗卫帮忙理事,接下来的日子就打着被贱奴气病了的旗号闭门不见客,开始乔庄微服彻查江南官场。
贾琏贾蓉叔侄被许以重任,都是信心满满,势必要做好,十分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听话的把查出有贪污受贿强买强卖欺男霸女现象的仆从一律卖卖卖,莫了,还真给进金陵的衙役们个个送了十两银子,道是吃酒钱。
一番推杯换盏,喝的衙役们满腹委屈。说实话谁愿意跟奴才打交道,但谁叫宰相门前七品官呢?金陵地界四大家族谁敢惹,尤其是如今贾家又得胜宠,贾家仆人和族人早已耀武扬威,大街小巷的传遍了。
“对啊,还有族人,琏二叔,我们怎么办啊?”贾蓉一想起族人,瞬间耷拉下脑袋。他虽然号称族长之子,但是辈分低,在讲究长幼有序的宗族中压根起不到什么关键作用啊。
“族人啊~~”贾琏眯着漂亮的桃花眼,嘴角上钩,贾家仆从他们卖的利索,不过是因为生死皆掌握在他们手里,又由无数罪行在手,而贾家族人,京城的也没几个手脚干净的,何况千里之外的金陵呢?也是享乐风气弥漫全族,若他们先前一般纨绔横行。
如今宗族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但是贾琏眼眸含笑的看着族长之子,宁国府继承人。
金陵贾家之所以能逞能靠的还是荣宁二公的名号。但是当年留在金陵的贾家族人其实便与荣宁二府关系不怎么样。要知道贾老太爷先去,老太太一个寡妇抚养荣宁二公长大,这期间经历了多少委屈,等后来两位国公发迹之后,当年帮助过他们的贾氏族人或是关系稍稍近一些的都早已跟随两公进京,住在荣宁后街接受两府庇佑。
到如今三四代过去,这血脉不说如何,情分早已消磨的差不多了。
正当贾琏考虑着该如何行事,来旺匆匆而来,“琏二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淡定,说,怎么了?”贾琏这几日连续发卖仆从,难道有机会忙里偷闲轻松一会,就见来旺面色煞白煞白而来,不由的问道:“何事你竟露出这脸色?”
来旺朝衙役们拱手。
那些人也是颇为知进退的,当即由铺头带领寒暄几句告辞。
“什么?”
听到来旺禀告,贾蓉瞪大了眼睛,“他们胆子不可能这么大吧?!”
“边走边说。”
“是,奴才们按着二爷您的吩咐开始查账册,又向外宣告若是往日被贾府仆从欺凌的可以上门说明缘待日后查证清楚之后便做各种补偿,但是却发觉除收利钱外,那些个管家还打着荣宁旗号并与贾氏族人勾结参与周边小官的吏部考核评价……”
“他们这是疯了吗?!”贾琏咬牙,手紧握成拳,就是他堂堂荣国府长房嫡孙,当初不知事的时候胆子也没有这么大,吏部考核关系官员升迁贬低居然胆敢狗胆包天的插手进来!
“还在各类文书中发现了祭田买卖的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