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2)

同样在愤愤喝茶压压火气的还有在户部大堂内的贾珍,愤愤的看着几人,目含悲愤,“你们!!!要不是我赦叔明察秋毫,我求着人提点我,我又好心提点你们,你、们!哪来会这么快就凑齐银两?明明是我第一个到户部的!”

“珍哥儿,话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我派人告诉你,皇上会嘉奖率先还欠银的人,你会那么快?还不等你赦叔?”宋佳明摊摊手,将茶盏搁置在茶几,嫌弃的撇嘴,“这户部连口能喝的茶也没有,咱们兄弟几个换地方说?”

“换什么换?没看他们傻眼的样子挺乐呵吗?”侯孝康翘起二郎腿,手里剥核桃,还边示意小厮分给在座几人,“咱们从小到大还只在青楼楚馆砸过银子,没想倒砸户部的感觉更爽!说起来,珍哥儿,你赦叔呢?不会是被……”拉长了语调,意味深远的呵呵一笑。

他们几个都是家主,不管如何纨绔,好歹在家里说一不二的,但是贾赦嘛……见过孝顺,没见过孝顺成马棚将军。

“混说什么呢?没我赦叔指点,你们这银子从天上掉下来不成?他最近,说起来,忽地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贾珍一想起近日贾赦种种,心有余悸道。

“也是--”几人之中稍微成稳,乃是智囊团的戚建辉闻言,眉目一挑,幽幽道:“恩侯看事一向通透,可是自从嫂夫人离开之后,就浑然不在意任何之事,但如今却一改从前,积极进取,说真的,还真让人浑然摸不着头脑。”

话语一落,原本还在互相打趣争夺奉旨纨绔头衔的几人愣怔许久,眼眸忽闪,蹙眉沉思。他们还钱,不过是凑热闹,外带些兄弟义气,谁叫没办法有贾赦这忽地要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朋友,当庭在朝堂上说的那个激情万分,成为靶子!!而且,这个钱,若不是没有贾赦搜查家仆一事,他们手中也没有余钱来全兄弟情谊。到时候,哀莫能为也就只好死道友不死贫道,来年清明给上柱香圆圆兄弟情~~但是义气归义气,可贾赦变化太快,让人不免狐疑。

贾珍背靠椅子,懒懒散散着,“反正,他是我赦叔,一笔写不出贾字来。”

“切,知道你们叔侄关系好!”侯孝康微微抬了下巴,抬手拢拢果壳,回头对贾珍笑道:“还记得你当初第一次逛院子,就恩侯带过来的开眼,结果……”

“侯、孝、康!”贾珍一听人提起糗事,拍桌子怒喝。在这一帮人里,他年纪最小,而且,交的朋友也是另类“门当户对”。他赦叔当年交友,贾家正处鼎盛时期,所交友人自是一流世家。他们身为嫡长继承人,所获的资源可以互通有无,家族在政1治上也是互帮互助,又是秉性相投,这般圈子自然是隐隐排外。他当初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原本对家来说,做个不拖后退的嫡次子该做的事情便可。可是哥哥一朝病重,他眨眼间成了家族继承人。身上的胆子一下子就重起来。于是,赦叔带着他一点一点的打入圈子,带他增涨见闻。虽然赦叔年纪越大越活回去,但终究叔侄几十年感情。

不过,第一次上青楼,却被人不靠谱的引进错院子,还被人调戏,如此窘迫之事,绝对不能说。

“好了,别闹了!”一句话驱散了众人心里隐隐的不安,互相眼神笑笑,戚建辉憋笑着正色道:“外面好像又有人进来呢~”

说话间,便有青衣小厮抬着箱子鱼贯而入,领头的面上还挂着得意的神色,正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来,旁边,一面白无须的老太监嘴巴一张一合似在劝慰。

“哟,穆家那小胖子。”宋佳明顺着视线看了一眼,挑眉,幸灾乐祸道:“要不要打赌,这娃还钱一定没经过他爹同意!”

“万一他哭鼻子了,你哄着啊~”戚建辉推推肘子示意唯恐天下不乱的宋佳明,面带戏谑神色,“小心人告诉他姑--”

话还没说完,几人就听穆宇一声咆哮,“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小心我告诉皇姑父去!”

屋内的几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鸦雀无声。

同样被吓傻的还有赶着过来要看热闹的贾赦一行人。

听到如此霸气一声吼,贾赦忍不住虎躯一震,默默后退几步,带着丝戏谑神色玩味的看了一眼司徒锦。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小胖子,逢年过节,司徒锦还给人塞过红包!

毕竟,傻乎乎的不要钱不要封号,只会吃的娃,这年头少见。

司徒锦默默的揉揉额。东安郡王之孙,穆贵妃之弟,嫡亲的外甥,于公于私,他见这小家伙的次数挺多。贾宝玉抓胭脂,这娃抓周硬是爬过桌子,抓了桂花糕,此后更是表现出爱吃能吃会吃的特性,常求进宫,呆御膳房,还要求吃不完藏食盒里带走。

他闲来无事看看他逗逗乐子解解闷,也比对着一帮子不省心的儿子要强。

“皇姑父~~”穆宇原本正怒喝,看到正步入门口几人的身影,瞬间眼眸里爆发出亮光。他之前急匆匆跑回家,直接央着母妃和祖母太妃要来了库银,撒泼打滚,什么办法都用劲了,最后还是承诺要克制食量,每天只吃四顿,才换来了银子,可是兴冲冲抬到户部,居然有人来的比他还早!!

四个都是七老八十的人,做什么要跟他抢奉旨纨绔的尊号?!

他抢到了,就是御封的纨绔。是纨绔,就不用君子远庖厨,父王就没有理由来要求他少吃多读书了!

“皇姑父~~~”

贾赦傻傻的看着穆宇冲到他身边,只有一步之遥,忽地灵光一闪。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拉过身边伫立的司徒锦,若未站稳,一个重心不稳,朝后迭去,口中响起一声惊讶呼唤:“啊”

司徒锦压根没想到会有如此突发意外事件,护着人双双朝后跌去,连连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身子,扶住皇帝身子。

“贾将军,护驾有功,且还银最早,奉旨纨绔赏赐于你了!”贾赦干脆利落的拍肩,丝毫不拖泥带水飞快的说道。

闻言,司徒锦面色一沉,运力双臂,甩手。

贾赦不由朝前踉跄几步,被众人搀扶着才未倒下。

差一点就直面朝下,要摔残了!!心不由砰砰直跳,贾赦回眸,错愕的看向司徒锦恍若受重伤,支撑不住,优雅躺在地上,不对……咬牙看着戴权双手搀扶司徒锦倒下的身形。

戴权,你特么的是细作!!

朕、在、这!

戴内相,你造朕有多么伤心吗????

☆、第22章后续

短短一霎那时间,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跌宕起伏,险象环生,惹得周围一杆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干脆都低着头不语。

贾赦心酸的看着戴权,目光又冷冷的斜睨了一眼装昏的司徒锦。

阳光斜斜照射园内,投着斑驳的树影,落在昏倒在侧的优美身姿中,映着淡淡的光芒。逆光看去,面色还带着一丝的苍白。

真不愧宫里出来的,摔个姿势连光线也考虑到了!!

望了良久,贾赦点点头,眼帘一落,遮去眸中蓦闪出的得瑟亮光,挥挥手让戴权把人扶回家,请御医,好好治病。切记,一定要用好药!!还不停嘱咐道不要因为归还了欠款之后,日子紧巴巴的就省医药费!

而后,贾赦回眸,呵呵的看着穆宇,又将视线逡巡了一圈在场的一杆人等,拉长了语调,不急不缓的开口,“诸位爱卿,朕听闻尔等归还欠款很积极啊……”

诸臣依旧缄默不语,垂头听着皇帝的训诫。反正开口是错,不开口也不是。没听皇帝说换位思考吗?就是知道这还款银子怎么来!特意来说朝臣勋贵于皇帝而言,就像豪仆于家主一般,掌握生杀大权。

丝毫不知众人心里揣摩出种种让人胆颤的臆想,贾赦正负手指点江山状,激励众人要好好学文从武,不忘先辈之威名。

至于这奉旨纨绔的尊号,就让他抢先一步,肥水不流外人田。

一番勉力之后,贾赦轻轻嗓子,口头赞扬了几家,并且指挥着户部尚书以几家作为楷模宣传,必须在年底之前,让国库没有一张欠票。

“皇上,这……”户部尚书林千多闻言,眼眸闪了闪,老脸皱的跟橘子皮一般,小声支吾着,“皇上,这恐怕……时间来不及吧,一月之后便是新年了~”

“来不及?”贾赦原本笑意的弧度微微一扯开,抬眸触上林千多的眼,眼眸冰冷一片。世家没落有,像贾家就从一流跌二流,远离权贵中心。但是当年能上国库借钱的,乃是四王八公一类开国元勋还有新贵崛起的朝臣实权人物。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谁没藏点家底?!平时三节两寿,外地官员的孝敬,积攒个十来年,没准就够还款了。欠得最多的也就是接驾的几家,可顶了天也不过六十来万。

贾家仆从一抄,百来万的家私。

哭穷,简直是笑话!

故意拉长了语调,贾赦转身回座,抿口茶,拨动漂浮的茶叶,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真来不及?”边说还目光一一扫过不到半日就归还了欠款的几人,重点打量了一眼穆宇。这娃,东安郡王不过欠款十万,当家主母被最宠溺的孙子一撒娇,不就眼睛眨也不眨的归还了吗?

虽然也跟东安郡王穆莳原本姓司徒有关,乃是第一任郡王膝下无子,皇家过继皇子承袭东安郡王一脉。

被打量的穆宇心中一颤,使劲咽了咽口水,垂眼盯着地面,不敢看御座所在的茶几。上面糕点好香。是他最爱的桂花糕!

“户部所管乃至国之民生重中之重,若是林爱卿暂无余力,不妨有能者居之……”贾赦吹吹茶叶,看水面上泛起一圈圈的小波澜,嘴角微微上勾,眼睫颤了颤,淡淡道:“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便可不谋之政也!”

“臣……”林千多闻言眼一闭,心一沉,跪了下来,匍匐请罪,“臣不是……只是……”

“不是退却,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左家是你亲朋,右边是你姻亲,后边还有你师座,对吧?谁都不好得罪,你想卖个面子好隐蔽后人,所以,打算得罪朕了?”贾赦说完,压根不看伏于地上,面色惨白的林千多,起身便外走。

要论他来说,若是为君,定要说一不二的暴君!!当个明君,想要维持自己帝王的光鲜颜面,这其中要付出多少心酸苦楚。

不听话,换一批人就行了。

看着皇帝怒喝离开,贾珍等人静默看完好戏,也悄悄退场,跨出户部大门,左右互相对视一眼,夹着贾珍,命人备了礼盒,上门看贾赦的好戏去。

但孰料贾赦据说喝过御医诊脉开的药方,便已经安然睡去。

几人旁敲侧击几句,贾琏却是跟木头人一般,一问三不知,不由摇摇头,败兴离开。

屋内,贾赦一瞥司徒锦面色铁青,极有眼色的耷拉脑袋坐在床榻,声如蚊蚋,汇报司徒锦被气走之后,他的所言所行。

司徒锦靠在软榻上,闻言沉默半晌。

他先前装昏提前离开,乃是怕自己再留下去,会被贾赦气个半死不遂!虽然果如他所料,若是他在场,定会被贾赦言行给气个倒仰。毕竟君臣之间有些事情不可点破,他乃万民之皇,不是光杆的司令。

可是听人述说种种,心中竟凭白无故的生出一股羡慕之意。羡慕其做事想事能如此简单,逞帝王之威严,喝令朝臣。不向他处处想着该如何权衡,小心翼翼的提防,唯恐有一日帝王之侧,他人酣睡!

有太多太多血淋淋的例子,在他脑袋里敲响了警钟,不是不背叛,而是给予的利益不够让人怦然心动。

“为皇难,为臣难,都是人,何必苦苦相逼,对吧?”贾赦扰扰耳朵,偷偷撇一眼司徒锦的神色,讪讪总结道。

闻言,心不知不觉的软了半分,司徒锦缓缓开口,“做得不错,朕一向想着少时辅朕情谊,想着共谱君臣佳话,但人都是会变的,朕老了,他们为自家着力培养于下一代君王的交情没有错……”

蓦然的瞪大了眼睛,贾赦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惶恐万分,“皇上?!”这是吐露心声,谈小秘密的节奏?话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啊!

司徒锦下巴一抬,看人胆颤的模样,一时间话语僵滞,眼眸闪闪。所以说,为皇,孤家寡人,连个谈心的人也没有。

不、对!

不啻于一道晴天霹雳,司徒锦扬唇,看了一眼眨眨眼,惊恐状的贾赦,眼中忽地透着不敢置信的神色,他怎么会沦为跟贾赦谈心说事的地步??!

简直是……不由的揉揉头,司徒锦目光不其然的瞥向了茶几上的药碗,肯定是刚才没病喝药整出病来。

以后再也不装昏了!

特蠢!

“皇上?”虽然死得快,但是虱子多不怕痒啊,他都扒拉皇帝前半生的记忆了,也不怕微微露出点小心声啊。贾赦心里跟有猫在挠痒痒一般,凑近,好奇道。

定了定神,司徒锦默默深呼吸一口气,扬唇,却不复先前所言,转而另起话题,“国库充实之后,解决江南问题也容易的多。”

“……”

闷、骚!

最讨厌这种有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然后自己一个人躲在小角落里胡思乱想的性子了。

祖母说了,闷!骚是病,迟早憋成心理疾病!

偏头,贾赦拉开两人的距离,不说就不说嘛,仰头,从顺如流道:“江南不就是因为是摇钱树,才会被人争夺嘛,只要把钱收拢在手里,没利益了,谁还会一窝蜂的凑上去?!”

司徒锦习惯性的微微曲起手指敲敲,思索一番,眉目一挑,“那皇上,您又有何高见?”自古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可是政斗两大矛盾之一。

贾赦脸一红,但是转眸看人面带戏谑神色,不由愤愤开口,“翻史书啊~~反正我祖母说了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你要是不会,就看前人怎么做,学着总没错!”

司徒锦呵呵笑一声,正准备说话,忽地门外传来扣扣的声响,贾琏在外轻声禀告道,王子腾来访。

“他来干什么?”贾赦撇嘴不满,朝外吼道:“不-”

“让人稍等片刻!”司徒锦截住贾赦的话语,对贾琏说道。

“为什么啊?”

“你先借皇帝之名吓了他,如今皇帝去户部又是与“贾赦”同行,你说,王子腾能坐得住?”司徒锦眉尾轻挑,手不由曲起,敲敲贾赦的脑壳,“以后说话过过脑子,别给朕败坏了朝堂威名,还牵扯后院绯闻!”

贾赦不由打量人一眼,挑眉,“师兄师妹什么的,不会你真心虚了吧?”

司徒锦直接一脚踹过去。

他要是真有心思,还轮得到贾赦这槽心玩意?

而且,张家也没有任何送女进宫求宠或是为质的心思。

贾赦冷不防被蹿,沿着床沿翻滚了一圈。不由捂头,心里腹诽,不是他,那思颖眷念谁啊?

他跟思颖虽为夫妇,可是大家族里谁会揭开红盖头之后,就能一见钟情的?婚,两姓之好。而且,对方也是嫁低了,张家是念在祖母的恩情份上,才让他捡了这么一大便宜。

虽然那时候心里不甘,不过说开了,他白得一管婆,还有助力非常的岳家,又不会拦着他管东管西的。日子久了,他们相处起来,情同兄弟。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而且,这“兄弟”也履行了当家主母该承担的任务为他延续了血脉,又没让他戴绿帽子,还处处为他考虑筹划。

如此讲义气,他自然对其因他不明不白而死耿耿于怀。

都说好了,待他掌握荣国府,当家做主之后,就放任人自由的。

可惜,承诺比不过世事无常。

贾赦竟罔顾逝者为大的清白名声,司徒锦看他几眼,不由将眉毛挑高,面色带愠,张氏之父不管如何,总是他师傅。虽皇家不讲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好歹心存师徒情谊。正磨牙间,看人神色的猜疑的模样,脑海里忽地涌现种种画面,心里一阵发凉,半晌才回过神来,艰难开口道:“你……你们,居然如此……如此……”

“如此什么?”贾赦莫名的看了人一眼,瞧着其脸色一时红白相错,面带不耻,忽地心中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不由撇嘴,“切,说的好像您后宫三千佳丽,人人都喜欢你要死要活一般。有多少夫妇同床异梦,甚至还刀剑相向的?我们间又没做过违德背礼之事,还不能让人心里有个美好念想啊~”

司徒锦:“……”

“祖母说了,爱的前提是互相尊重,而后一生一世一双人。做不到,就没有资格提任何要求。”

☆、第23章槽心

司徒锦久久呆滞无言以对,只不过心里微不可查的紧筑心房,对贾赦口中的祖母,愈发的好奇起来。回忆其教导贾赦诸事,都巧妙的避开帝王的猜忌之处。

这般深谙帝王诡谲之心,所幸……眼眸微微一闭,司徒锦不由闪过释然的心绪。

说他猜疑多忌也罢!若一个女人行事眼光如此深沉不可测,那……他这个帝王,又有何用?

不过,司徒锦上上下下打量了在床沿惨兮兮揉头的贾赦,眉目紧锁,不管其母还是祖母,这筹划算计能力都比贾赦要强的多。

这蠢货,怎么一点也没学会呢?

不过……眼眸划过一道厉光,司徒锦泛起一抹深思的神色。

可是,这蠢货,几乎没心没肺的没有弱点可利用。

钱,呵呵,人有私库;权,马棚将军多年也日子照旧过着;美人,后院收集了十几个曾经的当红名妓;儿女……

就算如今,他以皇帝身份行事,却能事事控制在他容忍的界限范围内!

被人直刺刺的目光盯着,贾赦不由头皮发麻,看了人几眼,小心翼翼道:“皇上?”

听着人话语带试探的口吻,心中一紧,司徒锦面上却做淡稳之色,“朕去见王子腾,你回宫批阅奏折,朱批,!”说到最后,偏头,偷偷余光缓缓打量贾赦的神色。

“朱……朱批?”贾赦愣怔之后,音调陡然飙高,“皇上,臣……”

司徒锦双手一下紧握成拳,抬头冷冷的盯着贾赦,“要试试朕的拳头吗?”

“……”

贾赦一时呐言,见司徒锦面色严肃,不像随口之言,心中胆颤不已,双手揉揉砰砰直跳几乎要破胸腔而出的心,怔怔地看着司徒锦,深呼吸一口气,不由飞快得上前一步,双手一探司徒锦的额头,呢喃,“不烫啊?”

“嗤啦”一声,司徒锦使劲稳住自己的身形,拼命的告诫自己没准人在扮猪吃老虎,但是一双眼瞪的发火光,手早已不自觉的撩起袖子,直接反手握住人的手,狠狠的揍上几拳。

贾赦:“……”

只觉晕乎乎的,眼前一闪一闪好多小星星,浑身血液火辣辣的朝背部涌去,而后了无生机的躺在床上,不由想要抬头问苍天他到底招谁惹谁了啊?!

贾琏等候了许久,才见“贾赦”面色红润的出来,不由心里松一口气。有父亲在,对于王叔父,他也没了胆怯之心,饶是王熙凤因利钱一事,他手握证据,但辈分低人一等,又是个五品捐的同知,可支撑不起底气来面对气势汹汹看似寻茬的王子腾。

司徒锦斜睨了一眼贾琏的神色,一点伪装都不懂,让人一目了然,不由的挑了挑眉,“待我通知……与贾珍商议之后,你与贾蓉当即南下,回金陵老家,整顿家族之事,顺带,温书,不求你高中多少,童生也比白生入仕为好。”

“读……”贾琏嘴唇动一动,目光触上“贾赦”深邃的眸光,期待之中闪耀着不容抗拒的目光,心思转了许久,终是挤出话来,“是,父亲,孩儿定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

“有个身份,在帮你谋到户部,便可少受些非难。”司徒锦看人老老实实的模样,嘴角微微一勾,总算,还有个会听话的,让他省心不少。

听到“贾赦”的解释,贾琏原本心理对读书那抵触心思却碍于父威不敢言语之苦涩瞬间消退的一干二净,一双眼睛亮得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父亲,是为他考虑深远。

“嗯,谢谢父亲,我会努力的!”

看着贾琏忽地迸发出的笑脸,眼眸中那真挚的崇拜敬畏眸光,司徒锦静静的笑出来,心里却是略微万般不是滋味。曾几何时,这样纯粹耀眼的目光,他在阿咏身上也见过,老大身上……渐渐的,他着力培养的两个孩子都离他渐行渐远。

到最后,父子情消弭,只剩下最为疏远的君臣之仪。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

他渐渐的将所谓的父爱投入到幼子身上,看着人撒娇,呼唤父皇。可是孩子总会长大,他所骐骥的“父子之情”总带了君臣色彩。

“父亲~~”

一声呼唤将人思绪唤回,司徒锦面色未变,眉头舒展开来,脸上带着一丝的笑意,享受便宜儿子的搀扶。换魂不说其余诸事,但终究也圆了他如一个普通人家父子相处的梦想。

他少时失估,成为皇帝,一个人走过坎坷道路,身在高位,苦难难为外人言语,幼时父母俱在的美满记忆便成了时时眷念的存在。

原本想让他的孩子不复他的前程,终究皇位驱使了他们,父子双方对峙,各损八百。

王子腾一个人坐在荣禧堂喝了整整五杯茶,才看见贾赦父子姗姗而来。两人跨进门来,贾琏神色恭敬的搀扶传说中因救驾而昏厥的贾赦,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回想起他当初不过忘记有事提醒三妹,却是与皇帝相碰,尤其是那句不明不白的“朕的小师妹死因不明不白啊~”硬是让他辗转反侧了许久,狠狠的端起茶盏,猛灌一口,压压惊。

当年的事情,本就是一场不明不白牵扯不清的一团乱账。张氏去世,外有张家满门皆下狱,内有贾瑚坠湖病丧双重打击,原本就是孕妇受刺激早产,据三妹所言,贾史氏的手脚也不干净。若是贾赦犯撅,重新牵扯出来,那又如何?!张家人走茶凉几十年,所有的证据都化为烟无。三妹不过暗中推波助澜一番。

思索定了计策,王子腾看见贾赦,才撑起一个笑脸道:“恩侯!”

“王大人。”司徒锦在人搀扶下坐上主位,双手摩挲茶沿,斜睨了一眼王子腾,听人说道四家族共进退,互为一体,也不兜圈子,直接道:“不管如何人死怨消,情谊之上皇上也算琏儿半个师伯,问了琏儿所擅长之物,在户部给他备了侍郎一位!”

第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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