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我都生气。你这新婚不足一月,都遇到多少波澜坎坷了?不是疯了的叔伯兄弟,就是疯了的嫂子。”
黛玉带笑替徐莹说了句公道话:“二嫂还没疯,起码没彻底疯。”
周眀薇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伸手像哄小孩一样摩挲着她的后背:“好可怜的孩子,还天天要带着笑呢。”
一句话倒是惹得黛玉险些落泪。
绷久了的人,最受不住旁人这样娇惯的哄劝。
当着辛泓承,黛玉实在是不忍落泪——他已经忙得连睡觉时都嘟囔朝上的事儿,更是为给自己洗清恶意中伤的命格之说费劲心神。
黛玉总想着笑给他看看。
可她真的也是累了。
杨皇后生死不明的那几天,她时时刻刻守在床前,听着床上轻微的呼吸声,一点点响动都令她心惊肉跳;再后来她是天煞孤星的流言蜚语传开,好些个宫人或躲避或探究的态度,都像针似的刺人。
虽说辛泓承也陷在流言里,可人人知道四殿下脾气大,不好惹,对他依旧是低眉顺眼。可黛玉不同,人总有些欺生的劣根性在,又仗着四皇子妃是新媳妇,要自尊自重,轻易不能动怒,难免就放肆了些。
墨染给两人送上两碗奶汁鱼片羹,白嫩的鱼片下面还卧着一团晶莹的绿豆粉丝。因给太后请安起得早,黛玉早起用不下什么,于是墨染便总记得给她备一份早膳似的点心。
“周太医在,屋里便不用留人了吧。”墨染跟周眀薇也很熟,笑语都是轻松。
“别留人了,我们两个自己说说话就行了。”
墨染福了福,打趣道:“是,周大人。”然后才退出去和小萝两个盯着宫人收拾东西。
黛玉轻轻咬了一口鱼片,只觉得入口即化似的嫩滑。不由想起荣国府里,母亲叫人给自己做的鱼面来,上头也是铺着这样最新鲜的鱼肉。
“明姐姐,看着这鱼我就想着,人活着也是这样,看着一碗白生生的鱼片,却不知道哪一口就是有刺的,扎的人流血不说,还不一定能吐得出。”
周明薇点头:“是啊,谁吃一辈子白饭里面不掺沙子呢?”
两个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