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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大约是朝上除何御史本人外,最关注这道圣旨的人。
毕竟四弟要做太子,对他来说并不意外。
他现在只将目光放在何御史身上:此人为自己沽名钓誉也好,背后有人挑唆也好,攻讦皇后的同时,也拿了周贵妃做筏子,口口声声赞美贵妃,说贵妃应当代掌凤印,好悬没把他亲娘坑死。
现在倒是风水轮流转,何御史,不,何县令即将去北疆上任。
那里可是周菱生父的地盘,他一定会写信请岳父大人好好“关照”这位忠烈的何御史。
辛泓承今日仍旧没有上朝,这是他请的最后一日假。
杨皇后见他在自己跟前,询问太医,亲奉汤药,但就是不肯跟自己说话。不由笑道:“承儿跟母后赌气吗?”
辛泓承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道:“母后不相信儿子能解决这件事吗?何必要以退居尚景宫为代价,助我早登太子之位?”
黛玉便睇他一眼:“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要是想不明白就自己再多想想。”
见两人如此,杨皇后就心安。
“承儿,不是助你,甚至这件事要是拖累你,我也会做的。这个皇后,我真是当的够够的,这句本宫,也早已称的厌烦。”杨皇后想起了许多人:“从前也争,见了贵妃跋扈,明妃做作就恨得咬牙切齿,想让她们吃些教训。可转眼十年过去了,各人都走了各人的路,领了各自的教训。”
“够了,反正我是真的过够了。尚景宫中,宫门一关,我再不必想着明天的宫务出不出岔子,旁人会不会嘲笑我,皇上会不会冷淡我。都不用再管了。”
辛泓承奉召往明正宫去,黛玉出来送,两人并肩而行,黛玉就嗔道:“母后还病着,你好歹也缓和些问,竟就这样大剌剌地质问起来?”
辛泓承也委屈:“我那是急了。父皇的脾气我比你清楚,他此番原想要护着母后的,可偏生母后不领情自己上了请辞书,简直是狠狠打了父皇的脸——这搬出凤仪宫容易,按着父皇的性子,此生母后要再入凤仪宫就难了。”
黛玉轻声道:“母后也未曾想过再回来。”
辛泓承心里一紧,站住脚步对黛玉道:“我盼着咱们之间知无不言,永无隔阂。”不然一世的夫妻,到了宣合帝和杨皇后这般,闭门深锁不愿再见,便全都是错的。
黛玉伸手将他腰间缠在一起的扇坠绦子理顺,抬头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