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1 / 2)

这一巴掌林明并未留力, 结结实实甩在林昌脸上。

林昌嘴角沁出血丝,眼神渐渐清明,手攥成拳, 垂了头不言语。

林明死瞪了他两眼, 咬牙冷声道:“当初你爹娘要退婚,自退婚的信从京里过去,再到甘州送信回来, 足足有四个月, 你日夜见你父母,竟一丝也未曾察觉, 真不知你这儿子是怎么当的!”

“如今莲姑娘上了嫡支族谱将近两年, 论起辈分,正是林家嫡亲的堂姑娘。”

“林昌!你身为林家旁支, 得族长和夫人帮扶,教养三年得中举人,不感恩也就罢了, 怎能口中带出堂姑娘名字, 坏人清誉!今日是你和夏家姑娘的大喜之日, 六礼已成,你和弟妹夏氏好好过日子罢!”

林明撂下这几句话, 又转头扫了林昌的两个小厮一眼, 吩咐道:“昌大爷糊涂了,嘴里说了些糊涂话,谁要是传出去,自己知道厉害!”

小厮们都唯唯应是, 林明又吩咐他们去拿冷水和药膏给林昌敷面, 冷哼一声, 甩袖出了门。

林明走到半路,正碰到林满卫氏忙着找林昌。

他拦在他两口子面前,做了个揖,神情严肃道:“满叔,卫婶子,今日昌兄弟既已和弟妹成婚,您二位就好好看着他和弟妹好好过日子,心里别想些不该想的。”

“大喜的日子,今日的事,我可暂且瞒下。若再有下次,我立时便报给老爷夫人,莲姑娘的名字,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挂在嘴上的!”

夜色已深,该去洞房的新郎官儿却不在,新房那边夏家陪嫁的嬷嬷丫头找到卫氏说话,言语间十分不满,卫氏又气又没办法,和林满打听了半日,终于打听到了林昌在的地方儿。

他两口子急着找林昌,又被林明拦下,十分不客气的说了这么一番话,心内更加上火。

但等听到最后一句带着“莲姑娘”三个字,他们都心里一个激灵,卫氏忙问道:“明儿,到底是怎么了?这里头又出了什么事儿?昌儿呢?”

林明把手往后一指,又作揖道:“话已说完,侄儿先回府了,至于叔叔婶子怎么教儿子,并不是侄儿该管的事儿,昌兄弟就在那处屋子里,才洗了澡灌了醒酒汤。”

他说完起身就走,卫氏欲要拦,都没来得及开口。

林满气得跺脚,看天色着实晚了,怕昌儿再不去新房,夏家闹起来不好看,只得忍气吞声和卫氏一起赶忙进了林明指的那间屋子。

进了门儿,见林昌面上红肿一片,卫氏心疼得直骂林明王八羔子,恨道:“怪不得他说完就走!原来是干了亏心事!”

她又问小厮们:“到底是怎么了?你们就这么看着大爷被打?”

这两个小厮都是平日跟着林昌进出的,都机灵得很,怎么不知道林府的厉害?

这事儿确实是他们大爷嘴里先不干净,幸好只是明二爷听见,真是林家人听见了,只怕大爷就不止挨一巴掌了。

见太太逼问得紧,小厮们只好从头说了事儿。

听见林昌是因为莲姑娘才挨了一巴掌,再想到今日是他的新婚之夜,卫氏只觉得心内一阵绞痛。

幸好退了婚!已经退了婚,昌儿还对她念念不忘,若没退婚,只怕现在都把她这当娘的忘到天边去了!

什么莲姑娘,半路上捡来的,本就来路不正,怕不是个勾人的狐狸精变的!

这话她也只敢心内想想,一句不敢说出来,生怕林明又折返回来听见。

亲手给林昌面上抹上药,又替他正正衣冠,把他送到院门口,看着他进了院门,林满卫氏两个都立在院门口好一会儿没说话。

林满卫氏虽然新买了宅子,可下人不好买,买了一时半会儿也调理不出来,家里的下人还是那么些,铺排不开,鲁氏便给夏金桂陪嫁了四个丫头八房陪房,说不必林家拨丫头使唤。

因此新房前后两进院子里所有使的下人,除了林昌的两个小厮外,都是夏家的人。

夏家守门的婆子们见他们两口子站在那里只盯着新房瞅,不由皱眉,两个对视一眼,都觉得姑娘的公婆也太不懂规矩了。

一个婆子咳了一声,上前几步道:“老爷,太太,天晚了,请您二位也回房歇息罢。”

林满卫氏回神,卫氏看见那婆子面上虽然端得住,眼里的不屑却都要溢出来了,气得浑身发抖。

但想到今晚正是昌儿的新婚之夜,大喜的日子,吵嚷起来让左邻右舍看了笑话,夏氏是他们家费了多少力才娶回来的,礼虽成了,洞房却还没成,万一真闹起来,夏氏脾气上来回了娘家,又该怎么办?

再说了,昌儿心里还记挂着那个莲姑娘,夏氏好不好也是大家子的闺女,样貌生得也好,这一晚能把昌儿的心掰回来也说不准。

因此卫氏虽然气得肝儿颤,看见林满要出言训斥,还是忍着气把他拦下一起回了屋,和他讲了一回道理,夫妻两个忍气睡下,一晚上谁也没睡好。

他家新买的这处院子是并排的两个三进院儿,正院略大些,也没大多少,前院倒座库房,正院正房住着林满卫氏两口子,东西厢房空着没人,并后头一排后罩房是林杏的屋子。

旁边跨院也是前面倒座后面正房,正房便是林昌夏金桂的婚房,东厢房暂做了林昌的书房,后头是一个小花园。

整座宅子住了两对夫妻并林杏一个小姑娘,这大喜的日子,却只有林杏一个人在后罩房睡得香甜,林昌夏金桂这对新婚夫妻才成婚,正应该是春风一度,沉酣一觉,却虽睡在一床上,却互相离得远远儿的,不似夫妻,却似仇人。

自看见林昌揭了盖头,眼中并无一丝惊艳和温情后,夏金桂新婚的娇羞喜悦便已一扫而空。

林昌出门去给客人们敬酒,屋内的亲朋女眷也渐渐散了,陪嫁丫头关上新房的门,夏金桂拔下头上一根金簪,往床上狠狠一摔,恨道:“什么东西!”

陪嫁的四个丫头都忙围到她身边儿相劝,其中有一个名叫宝蟾的丫头,乃是从小儿服侍夏金桂的,生得也有三分姿色,平日最知她的性子。

宝蟾越到众丫头之前,笑劝道:“奶奶不必生气,依我看,大爷房里半个人都没有,外头见的也都是那些男子,所以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等奶奶和大爷处长了,大爷自然就知道奶奶的好处了。到底是大喜的日子,奶奶就算不顾别的,也得顾着自个儿的运道呀。”

夏金桂鼻子里出了两声气儿,搭着宝蟾的手起身,吩咐道:“快把我这头上的东西拆了,拿我那身挑好的衣裳给我换上。”

她说着嫌恶的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酒菜,又道:“还有,院子里的小厨房看过没有?饿了一整天了,快去做了平日我爱的东西拿来,这桌子上都摆得什么?”

新房桌子上摆了些糕点汤羹花生瓜子糖果等物,都是和席上一样的,预备给新娘子吃些垫垫肚子。

但夏金桂自小吃金咽玉惯了,但凡吃用的东西,都是家里厨子精心做的,看见桌上那些一看就是外头买来的点心,十分不屑。

使唤丫头婆子们弄了她爱吃的东西来,换过一身衣裳,夏金桂便坐在房里等着林昌回来。

她卸了面上的脂粉,亲自动手化了一个妩媚万千的桃花妆,在唇上细细点了口脂,她又生得艳丽,这样一打扮,眼波流转,风情万千。

夏金桂就顶着这副妆容穿着鸳鸯戏水的衣服,从天亮等到天黑,不知不觉等到睡着。

等她醒来时,外面天已经全黑了,屋内灯火通明,丫头们全都低头立在地上,扶着她起来的宝蟾也抿着嘴不言语。

夏金桂立时明白过来,起身咬牙问道:“林昌还没回来?什么时辰了?”

宝蟾低声道:“奶奶,已经是……亥初了。”

夏金桂怒道:“什么‘奶奶’?我这是哪门子的奶奶?新婚之夜丈夫就不回来,林家的奶奶我可当不起!还不去收拾东西!咱们这就家去!”

陪嫁的四个丫头这些时日都被鲁氏耳提面命,告诉她们劝着些姑娘,对别人无所谓,千万对姑爷收着脾气。

是以见了夏金桂这样,丫头们都死命拦着狠劝,夏金桂她自己也知今日若是回娘家去,脸就丢大了,被丫头们劝了几句,也就罢了,只心里气不平,骂道:“还不快去找人!”

丫头们奔出们找陪嫁的婆子,婆子再去找人,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夏金桂才听见外头一叠连声的问大爷好,立时就坐直身子双眼瞪着门口,预备要林昌对她服软认错,才肯把这一页暂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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