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贾母有些不自在,却还是把话给说出口:“咱们府上姑娘自是金贵的,可是刚洗三便上族谱,有些过了。族老们怕是不会同意。”
“瑗儿虽然是我的老来女,可是胎里养的不错,生下来也是健壮的。嫡枝添人进口,族老们哪能不跟着欢喜,不会讨我们老爷的晦气。”窦夫人不软不硬的回了一句。
贾母的脸彻底掉了下来,她算是听出来了,这个窦氏是铁了心要跟她打擂台,要不也不会说出嫡枝、讨晦气这样的话来。
难道是窦氏知道是自己的人散布出的传言,让贾敬听到后才把她接到道观生产,要向自己报复?贾母深深看了窦夫人一眼,发现人也不错眼珠的看着自己,眼里一片了然。
这样的目光让贾母很不自在,却不好就走,木着脸再不开口。王夫人本想溜两句话缝,不想贾母一句话便败下阵来,她只是个做弟媳的,更不好说什么,只是那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更憋屈的是,添盆的东西都是一早准备好的,宁国府好不容易添了嫡姑娘,贾母与王夫人为了面子拿出来的也是好东西,现在想换也来不及的,添进去分外堵心。
看着稳婆眉开眼笑的样子,窦夫人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对手恨不得咬死自己,却不得不自己把牙收起来,更让人高兴?窦夫人还真没有发现。
这一份好心情,让窦夫人在人客散后,很是赏了尤氏几样东西,理由就是她把洗三礼操办的极为妥帖。尤氏得了这个意外之喜,觉得自己婆婆仍如以往一样赏罚分明,恨不得日日奉承在窦夫人跟前,不为再得什么赏赐,能学上一两手驭夫之道也是好的。
没错,现在在尤氏的心目之中,窦夫人就是驭夫有术的代名词,没见老爷都出家修道了,太太还能老蚌生珠,更让老爷心甘情愿的连道都不修了,也要回府看着她做月子?
要是自己也学上一招半式的,说不定下次生孩子的就是自己了。
贾珍见了窦夫人,却象全身长了刺一样不自在。以前他知道太太胸中自有成见,可是她只过她自己的,并不管自己外头的事儿。现在太太还是胸有定论,却把自己外头的交际都给断了。
还断的让贾珍无话可说。贾珍能自在得了才是见了鬼了。
跟贾珍一样不自在的就是贾敬了。他在道观的时候,府里有了什么好的,贾珍都早早送过去,还得挖空心思替他四处寻些新鲜东西。现在回府了,别说新鲜东西,便是日常所用,都变得粗糙不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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