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震怒,把太子属官挨个处死,张老爷子作为太子太傅,非但不能辅佐太子上进,反而蛊惑太子造反,被判斩立决。张家其他在朝为官的子弟都纷纷获罪下狱,一时间哀鸣不断,而张氏也被人算计,长子贾瑚落水而亡,自己难产血崩而死。
“娘,那个梦就像是真的一样,我最近天天都梦到这些,太可怕了。我们俩,我们俩被二奶奶下令活活打死,就在东大院的门口,好疼啊。”墨书说着说着似乎和原主共情了一样,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抱着林妈妈哭个不停。
林妈妈也没有想到自己听到的会是这样匪夷所思的原因,太子被废、逼宫、张家四散零落、贾瑚溺水、张氏难产而亡,而自己和女儿也成了这权势争夺的牺牲品。
“阿书别怕别怕,娘在呢,还有两年时间,咱们肯定会有办法的!”林妈妈抱着墨书不停的安慰着,她虽然心中也没有底,可是她是一个母亲,安慰孩子就是她的本能。
“娘,你说咱们该怎么办才好,我最近愁的整夜睡不着觉,要不咱们离开荣国府吧。”
墨书这话只是试探,她的任务是保护自己和林妈妈不受伤害,另外还要让恶人付出代价,这个恶人指的就是王氏和贾史氏了,自然是不能离开荣国府的。但是林妈妈,墨书是真的想把她送出去,不必要母子二人都在这府里,林妈妈出去后,她自己一人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林妈妈不知道墨书的想法,只是她也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不是轻易可以化解的:“让娘想想,等明日我寻个由头回去张府,看看府里是怎么样个章程再说。咱们俩此时是万万走不了的,瑚哥儿还小,大奶奶刚准备在这府里大展身手的时候,如何能放了我们娘俩离开,这话烂在肚子里莫要再说了。”
墨书自然乖巧应好,林妈妈放了她回房休息,自己反倒是整夜辗转难眠。第二天一大早,借口回去找老姐妹寻摸一样东西揣了个包袱便去了张家,直到夜色深沉才满身疲惫的回来。
墨书把早就准备好一直温在灶上的吃食端来,陪着她吃了饭,又唤了香蕙打了热水来给林妈妈泡脚,好一通忙活。
“罢了,你也歇歇脚,听我跟你说说。”
林妈妈叫墨书坐下,母女俩聊聊天:“我今日回去先是拜访了老夫人,她老人家身子骨倒是硬朗,只是脸上愁绪甚浓,府中又没有其他事情,我便知道是朝中的事情了。”
“这事儿不是你我母女两个奴婢能处理的,我实在是无法,又想着老大人是个有能为的,那个梦里只是事发突然,若是老大人提前做好打算,张家固然不能全身而退,也不会落得那样悲惨的下场,所以一咬牙就去书房求见老大人了。”
墨书万万没有想到,林妈妈胆子那么大,她居然直接把这件事捅给了张老太傅!不过这样确实是最便利的解决方法,张老太傅在宦海沉浮了大半辈子,老了老了却因为遵从皇命辅佐太子而落得个家破人亡,自己清名扫地的下场,何其可悲。如今已经得知先机,他老人家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挑挑拣拣说了些东西给他,只说是我自己做梦梦到的,内心不安,所以告诉他老人家,请他查证。谁知道老太傅说朝中确实收到了消息,黄河两岸连降暴雨,只是并未听说决堤的事情。”
“咱们娘俩生死都靠着张家,现如今想抽身而退是不成的,只能把这件事告诉张老太傅,只是这件事我顶上就行了,你就装作不知道,与你无干。我老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可是你还年轻着呢,奶奶又看重你,日后不论是求了身契出府也好,留在奶奶身边做个管家娘子也行,总能得她庇佑。墨书,好孩子,日后再不可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了,知道吗?”
墨书内心愧疚,哽咽着答应了,当天晚上母女俩头挨着头睡在了一处,倒是一夜好眠。第二天两人都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朝堂上的事情她们俩不懂,也插不上手,就交给懂得人去解决吧,操心也是无用的。
不过墨书倒是在心底做好了打算,若是张家还是难逃一劫,她就求了张氏把林妈妈的卖身契讨来,当做自己和张氏在府外的臂膀,料想张氏也不会不答应。至于贾瑚,自己如今已经练气五层的修为,又有从快穿部买的诸多符篆丹药,救下他的命,应是不难的。
自此墨书便更用心的服侍张氏,也加深了与荣国府内各方丫鬟们的联系,日子过得忙碌却平淡。直到二房的王氏生下了贾珠,外界都还是风平浪静的,不过墨书和林妈妈都知道,其实只是后宅安稳罢了,黄河真的决堤了!
这次黄河大坝决堤,两岸百姓死伤无数,按理来说每年这大坝都会检修,万万不可能出现如此大规模的堤坝溃败,这摆明了是下面的官员贪污。圣人震怒,一面命大理寺和刑部彻查此案,另一面打算找个皇子去灾区救灾安抚民心。
这两件事都与太子息息相关,一则刑部尚书张大人正是张氏的父亲,乃是明面上的太子一党,二则救灾一事虽然有些危险但很能收买民心,太子府的属官们都纷纷谏言希望太子接了这个差事。
太子早就从张太傅那里知道了黄河决堤的消息,但是这件事对他而言却不是什么好事。一则他是国之储君办得好的是应该的不说,还会加深圣人对他的忌惮;二则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几个弟弟都牟足了劲儿想要借此事泼自己一身污水,恐怕自己难逃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