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挑拣着几家亲近的去赴了宴,除了贾敏外,偶尔也会带上贾妤和贾婉。虽说没有人家直接来提亲的,不过倒是认识了许多的太太小姐,这对于她们二人来说可是意外之喜了。
翻过年,整个荣国府都进入了忙碌中,一是二爷贾政要成亲了,娶的是统制县伯王家的嫡长女,婚期定在三月十六,是个春暖花开的好日子。二一个么,赦大奶奶张氏快要生了,预产期估计是四月份。
不过前一项忙碌与墨书和张氏毫无关系,她们只需要在贾政娶妻那天露个脸就行了,贾史氏操持心爱小儿子的婚事十分用心,半点不需要别人帮忙。墨书和张氏也不想这个时候去触她的霉头,整日里乖乖的待在东大院养胎,张氏还经常给肚子里的孩子读书弹琴做胎教。
至于墨书,她就快忙疯了。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并不过关,很多女子都是在生产时跨入鬼门关的,张氏年纪又小些,纵然她有些底牌,也知道书中的张氏是生了第二子贾琏后才去世的,也不由得她不心慌紧张。
毕竟书里是书里,她如今已经身处其中,煽动了不知道多少下蝴蝶翅膀,自然要万事周全才行。所以墨书除了照顾好张氏的饮食之外,每天都在训练产婆奶母和接生时会进入产房的丫鬟,务必要让她们形成条件反射,应对一切会出现的紧急情况。
人在忙碌的时候,时间就过的格外快,转眼就到了王氏进门的日子。
这日不过是五更天,整个荣国府就喧闹起来了,丫鬟婆子,小厮管事忙忙碌碌没个停顿,只张氏所住的东大院还稍微清净一点。她的月份大了,柳氏十分担心会出什么问题,只叫她在新妇进门的时候出来见礼就可以了。
张氏乐得清闲,告了罪就安安稳稳的待在自己房内。倒是贾赦作为荣国府未来的当家人,一直在招待亲朋好友,忙的脚不沾地,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时常打发身边的小厮婆子去东大院询问张氏是否安稳。
“墨书你说,大爷是不是真的改了,我听说这段时间他大多都是宿在书房,也没有招些丫鬟来红袖添香。”张氏眼睛亮亮的看着墨书,任是谁都能看出里面的期盼。
墨书这些时日忙得很,倒是没有怎么关注贾赦的情况,不过她也是盼着贾赦和张氏关系好的,如今贾赦的表现也算是差强人意,勉强过关吧,总不能要求一个原著里面贪花好色的男人,为张氏守身如玉吧。
若是张氏真的敢这么做,不说贾史氏和柳氏会如何,张家的人也会来劝她的,谁让如今这个时代是三妻四妾合理且流行的时候呢。墨书在心底叹了口气,面上却端着笑:“自然是改了的,这些日子大爷虽然忙着二爷娶亲的事情,可是早早晚晚的总会来正房打听奶奶是不是吃得好睡得安稳,还买了许多新奇有趣的小玩意儿给奶奶解闷,想来是把奶奶放在心尖尖上了。”
“你这丫头,讨打!”张氏听到前面还面上含笑,等到墨书的“心尖尖”一出口,顿时满面羞红,忍不住拿手拍了她两下,“如今胆子越发大了,还敢拿我打趣,是不是也想着嫁人了?”
张氏说到这里猛然发现,墨书比自己还大了几岁,眼看着就要二十了,是该找个人家了。
“奶娘辛苦奶大了我,如今又在那里照应着大哥的儿子,她老人家千求万求的也不过是想着让你过的好。如今你跟着我来了这府里,又帮我了这么多。”张氏说到这里眼圈都有些红了,她也带了几个年长知事的嬷嬷过来,可是却不怎么中用,大头还是要依仗墨书的,若不是有这个奶姐在,不知自己现在会怎样艰难呢。
“你名义上虽说是我的丫鬟,但在我心里是一直视你为姐妹的,如今你到底是怎么个打算,不防与我直说了吧。”
墨书早就想好了,她是做任务的穿来穿去很难确定自己的身份,若是原主本身就成亲了的,她少不得还要应付一下,若是原主没有成亲的,她是万万不想去掺和感情这档子事儿的。
可是这种事情是不能和张氏说的,且原身的母亲还在呢,不过是张氏成亲时刚好赶上张家大少奶奶也怀孕了,且怀相十分不好,又远在江南,张老太太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才让墨书的娘赶去张家大少爷任职的地方照应去了。上个月她刚接到原主母亲托人送来的书信,张家大少奶奶生了个哥儿,母子均安,估计等到孩子过了百天她就回来了,算起来也差不多是张氏生产前后会到。
原主的娘名叫林然,也是个可怜人,是和原主的外祖母一起被原主外祖父卖了的。林然外祖家世代行医,可惜到了她外祖母这一代只有一个女儿,她曾外祖父便从自己的徒弟中挑选了个老实忠厚的,把女儿许配了出去,约定了以后生的儿子要继承自己的衣钵。
可惜老人家医术高超,看人的眼光不怎么样,挑中了个人面兽心的禽兽,曾外祖父去世不过半年,这个“老实人”便把外祖母和母亲卖给了路过的人牙子,自己吞了林家的家产不见踪影。
外祖母带着母亲很是过了一阵颠沛流离的生活,后来万幸遇到了张老太太,母女俩才算是有了个容身之地。外祖母也是感念张老太太对自家的恩德,便把自己从小学到的医术交了出来,张家也有了自己的医女。不过这些事情并未对外传言,饶是荣国府这样的姻亲也不知道张氏身边居然有一个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