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能怎么看?大长公主的亲外孙子, 还是在皇帝跟前备过案、由皇帝亲自安排了前程的人, 贾敬想说声好, 可是他不敢。没见问他的那个人, 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这个, 这个。”贾敬下意识地攥了攥手里的资料, 真紧张呀, 要是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贾赦可不会给他留什么面子。
“要不,还是问问惜...孩子的看法?”贾敬只憋出这么一句。
算他识相, 没当着这两个人的面把惜春的名字说出来。不过那沈松两眼放光,还是没瞒过一直注意他的贾赦。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贾赦都注意到的事, 陈冗这个锦衣卫正史能看不到?太沉不住气了, 他一面想法圆话,一面心里埋怨沈松:“国公应该知道, 沈副史其实与贵府现在相看的姑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只是那时姑娘才多大, 沈副史其实是仰慕国公与夫人人品, 知道您家女孩个个出众, 才下决心求娶的。”这样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贾赦还真把当日是沈松将惜春从大理寺送到庄子上的这事儿给忘记了。不过现在也不算晚。这样说来, 也不算是盲婚哑嫁吧, 人家对自己家孩子上心,总比自己孩子对人家上心占点便宜。
“二位先请回。还望二位对今日之事,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贾赦一点也不客气。管我家商量成个什么样, 没定下来之前, 管好你们自己的嘴。
陈冗知道人家这是要自己商量的意思,以目示意沈松。就见沈松这回从自己胸口里又掏出了张纸,依然十分恭敬地亲手递给贾赦,才与陈冗一起告辞。
那纸上写的内容,与那三十来人的内容相类,都是介绍沈松自己情况的。只是这张纸上,沈松干净得不得了,没有丫头,没有表妹,没有知己。你这些年可是怎么过来的,贾赦不由同情了一下。
只是这同情还没等出土,就已经让贾赦否定。现在他都不想让人去查了——锦衣卫副史,那反侦察能力能是自己家那些人能比得了的?人家这是摆明了告诉你,我不怕你查。可是你查也查过了,人家那么隐秘的身世你也知道了,接下来呢?
真把惜春给这个人,贾赦再心有不甘,也知道经了自己母亲之事,这位沈松一定不会再对其他女人假以辞色。以他的地位与手段,也一定能护住惜春。唯一不好的地方,还就是他与皇家那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说岁数?拜托,有个平亲王珠玉在前,相差九岁,真心不是贾赦 关心的问题。看平亲王就知道了,多懂得疼媳妇。
“道长,”贾赦招呼贾敬:“要不今日你还是在我府上用中饭吧,也好与惜春谈谈。”
道什么长,贾敬想翻脸了,你就算是与我分宗了,不想叫堂兄了,可是能不能叫一声贾老爷,要不直接叫贾敬也比叫道长强呀。尤其刚才当着准女婿的面也这样叫,让自己的威严何在。
没看错,这位贾敬老爷,其实已经心里一百二十个愿意了,不过是摄于贾赦的淫威,不敢说出来罢了。
“也好,”贾敬答应一声:“可是你能不能换个称呼?”到底还是没忍住。
贾赦看看他,一脸的不耐烦:“叫你什么?你不是好道吗,不是早就出家了吗?我这可是投你所好呀。”
“那在孩子们面前也不能这么叫!”贾敬也是顺毛驴的脾气,还就与贾赦较上劲了。
贾赦更气不打一处来:“把你道袍换下来再说。”你说你到人家里做客,还一身道士打扮,让人不叫你道长都对不起你那一身行头。
贾敬就尴尬了,他是日常穿习惯了。再说平日研究那□□的各种衍生品,穿着道袍还挺方便的,就没想过贾赦是为了这个才如此叫他。谁知贾赦现在彻底嫌弃上他了:“算了,你还是回自己家吃饭去吧。要不惜春见你还是这样子,指不定多伤心呢。”
有理。贾敬抬脚就走,谁稀罕吃你家的饭不成。身后那人还嘱咐着:“晚饭后再过来,叫着贾蔷一起。把你那衣服换成惜春给做的。”
不想惜春对那沈松竟有些印象,还是好印象。
搁成是谁,在那暗无天日的环境时,突然有人出现了,还把自己从那环境里带了出来,送到自己亲人身边,都得和惜春是一个反应,这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
现在那个好人提出,想要娶自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