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父, 反过来一样成立。已经让贾赦收拾出花来的贾琏一语成谶, 平郡王接下来的日子果然过得那叫一个酸爽——朝也不能上了, 自己府上一应事务都托付给时先生给的人, 自己日日只能蹲在贾赦的书房接受特训。
最先受不了的是皇帝:我这里任命的监察处正使, 天天不上朝不办公, 蹲到你鼎国公府里, 还不是一天半天,算是怎么档子事?你让朝臣怎么看,让那些天天拿人错处的监察处的人, 得先参奏自己的正使不成?
深觉自家孩子已经让那个不着调的家伙带偏得拉不回来,皇帝只好将二人一起召进宫来,给个说法, 不给说法今天别想出宫。
听皇帝说明今日叫二人进宫的原因, 一句“孩子忙呀。”贾赦自己先给平郡王定性:“孤身一个,别人帮不上忙就不说了, 好歹叫了我这些年父亲, 我能不帮忙?”自己顺便也定了性。
皇帝咬牙:“就是再忙, 国事重还是家事重?”家里不是还有时先生给的那些人。
贾赦面现不解:“念恩不是郡王吗?玉儿不是你们封的公主吗?爵位一事, 这可都是国之重器。两个都有爵位的人, 他们成婚, 是不是关乎的皇家体面,朝庭的体面?能不好生准备。”平郡王准备自己的婚礼,这就是国事!!
“那监察处怎么办?正使日日不到, 公事谁来做主。一天天那么多事情堆到孙坚一个人头上, 那可是你的亲家。”皇帝才不和他搅和这些,就没有自己能占便宜的时候。
贾赦沉默,让他先教乖了的平郡王更是一言不发。皇帝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下去:“念恩既然如此忙碌,这个正使,他还是别干了。”这个官不让你做了,不信你们还能不说话。
果然,贾赦立刻道:“等过了他大婚,再休完了婚假,他不就有时间了吗。我看他这些日子,做起事来,还算是有些章法了,那监察处的章程,可都是我带着他定的,总不能让别人捡了现成。不如再让他试试?”
我信了你的邪!皇帝决定拿他一把,还就不信了,一个男人,尝过权势的甜头,真能放下不成:“还是算了。说起来也得三四个月的时间,又赶上年底京察在即,此事不是儿戏。等他大婚过后,我再给他找个别的位置吧。”一派云淡风轻,心里只盼着,快求我,快求我。
可是贾赦却与他讲起了条件:“皇上,你不能这样办事。当日我就不同意让念恩做这个监察正使,是你非得说让他历练。现在你又嫌弃他,这太打击孩子了。”
平郡王已经做西子捧心状。
贾赦再接再励:“不行咱们就找太上皇评评理。”
听贾赦又拿太上皇压人,皇帝表示现在我已经不吃这一套了——太上皇从忠安一事后,越发不管外事,每日只自己找乐子。皇帝信心不要太足:“何用太上皇评理。此事就这样定了。”
贾赦就用你竟是这样的皇帝的眼神,看定皇帝。平郡王表现的是一脸不可置信,嘴里喃喃:“四叔,你竟对侄儿失望至此吗?连一次机会也不再给侄儿了?那侄儿可怎么办,别人要怎么看侄儿,玉儿怎么看侄儿?”
听他说得可怜,皇帝都有反悔之心了。可是自己也是金口玉言,边上可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贾赦看着呢,话说出来可不好收回,要不那家伙日后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这事儿要挟自己。
只好嘴上安慰平郡王:“不是四叔对你失望。只是监察处刚成立不久,年底正是监察百官的时候。正使事多任烦,与你的婚礼筹备冲突。四叔也知道,你好不容易才盼来了大婚,事事都求尽善尽美。又是孤身一人,没有什么帮手。不做这个正使,不正好可以忙你自己的事去。”
平郡王转用你忽悠我的眼神看皇帝。
皇帝让他看得不自在,毕竟当日是他非得让人家当这个正使的,现在又自己亲口不让人家干了,确实有些让人心寒。就自己想着是不是该给人些好处。
“你大婚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皇帝试图走温情路线。
平郡王只点点头,好象伤心没有结束。皇帝又问:“人手可够用?”
贾赦就两眼冒绿光:“不够不够,他那府里有几个人你还不知道,怎么能够?我府里还得准备玉儿的东西,也腾不出人手帮他。要不干脆让贾琏也先别上衙了。”
平郡王跟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