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到齐, 自是要先开席。邢夫人与孙夫人、邢德全媳妇一桌, 孙苑与她嫂子, 带了黛玉与惜春、邢岫烟一桌。巧姐儿自认已经是大姑娘, 就与她姑姑们坐在一起, 把个聪聪气得直跳。
孙苑只好对他道:“你看和哥哥也没与姑姑们一起, 家里如今只你一个男子汉, 是不是该你陪客去?”
聪聪就自己纠结起来——做个大人陪客去,舍不得姐姐。不去陪客,自己昨天还说自己是男人。咬着牙, 眼里见泪地看向邢夫人:“祖母。”
把个邢夫人心疼的:“来,与祖母坐,让你念恩叔叔陪着和哥儿吧。”
可是聪聪又想起来, 念恩叔叔还说用了饭, 可以带自己与和哥哥一起骑马,要是自己不在一旁, 他们先用完不等自己怎么好?只向着邢夫人行了个礼:“我是男人, 才不和女人们一起。现在我就陪客人去呀。”
边出屋子还边回头, 生怕自己没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去。却不知那些无良的人, 已经让他那充大人的话引得快憋不住笑了, 哪顾得上。
不叫回就不回, 等我骑了马回来,看你们羡慕去。聪聪恨恨地自己边想边走远了。巧姐儿看不到他的影子,自己才大笑出来:“哈哈, 可憋坏了我。等晚上他再找我来, 看我不羞他。”
孙苑点点她的额头:“你若想招他,可离我远些。到时真引得他哭了,我是不帮的。”
巧姐儿就蔫了下去,大家又是一笑,才劝酒劝菜起来。
看着一厅花团锦簇,个个女孩各有风姿,孙夫人不禁道:“亲家是有福气的人,这一屋子的女孩,个个都是好的,又都孝顺。”
邢夫人却说:“人说有好儿子不如有个好媳妇,还是亲家把女儿教得好,才让我可以轻闲几日。不,我敬亲家一杯。”
黛玉与惜春就打趣孙苑:“嫂子可听见了,舅(伯)母可是夸你呢,不快些陪一杯。”
孙苑也是大方的,自己真的端起杯子来,向上桌遥祝一下:“虽然母亲的夸奖我当不起,可也知道自己日后该如何行事,就陪母亲一杯。”
孙夫人只觉女儿竟比在家时还洒脱,不由高兴地嗔道:“你母亲不过是看我面上,才不得不替你遮掩,你还自己认了起来,也是个不知羞的。”
邢德全媳妇刚才已经得了邢夫人告知岫烟之事,一向是唯这位大姑子是从惯了的人,自然喜得无可不可,此时也要凑趣:
“姐姐说得正是,外甥媳妇还不算好,哪个算是好的?亲家太太指与我看看。怕是姐姐只夸自己媳妇,没夸亲家的媳妇,亲家吃味,才拿姐姐的媳妇作筏子呢。我却是替自己外甥媳妇报屈,那个可不是亲家的女儿不成?”
里里外外一堆的媳妇下来,人人听得分明,把孙夫人逗得酒杯也端不稳了:“弟妹这话说得,我只好老着脸认下吧。”自把酒饮了。
下面人人都道邢德全媳妇说得是,个个要敬孙大嫂,定把邢夫人没说全的话补上些,倒让孙大嫂狠吃了几杯。
这边兵部里头,时先生却是恨不得吃了贾赦:“你自己万事不管也就罢了,看我很闲吗,什么事儿都来找我。”
贾赦只自己嘴里念着:“你是能者多劳。这些话总不好由我自己去说,要不人家还不得以为我是以势压人?”
时先生没好气地道:“你现在就不是以势压人了?要不是仗着你是个国公爷,看现在能踏进兵部一步不能。”不知道西边正在打仗,兵部现在一个人在做两个用。
正是前次清理了忠安在各部安插的人手,兵部竟是重灾区,一下子腾出了十来个位置。皇帝是知道时先生才干的,早早将他升到了侍郎位置。又因为他与贾赦一起在西边巡检过,更是将西宁叛乱一事压到他头上。
就算是贾孜那里得了□□,可是毕竟是西宁与北夷联手,此时战争正是胶着之中,时先生听见贾赦竟拿些儿女小事来烦他,能不发火?
贾赦就自己找了个安全的话题:“那□□到底给他们试了没有?”
时先生对□□的效果也十分满意:“怎么没试。要不是贾孜事先将那些□□埋在了他们进犯的必经之路上,先削弱了不少兵力。如此仓促应战,怕是关都不见得守住。”
贾赦就自夸起来:“你看看,你看看,就这怎么还说我万事不管,这不是一样起了大用?”
也是哦,这样说来此人还是做了些事的。时先生就不再给他摆脸子,只道:“你若真闲得没事,不如先来给我帮上几天忙,反正你鬼点子尽有。”
贾赦就自己跳起来:“什么话。我现在忙着呢。等我这次弄的东西出来,什么西宁、什么北夷,统统给我滚一边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