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里还好说,他与太子原本感情不错,对平郡王甚至还有些说不出的愧疚之心。可到了他儿子那一代,可就不好说了,说不得就得把平郡王视为眼中钉,生怕人生出什么心思,要是再除之而后快才是麻烦。
你说平郡王已经发过誓了?那就是个...,为了利益,违背誓言对政治人物来说,那是分分钟的事。再说,太上皇相信平郡王的誓言是真心,皇帝也能相信平郡王的誓言是真心,可是万一下一代帝王是个小心眼呢?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说的就是贾赦。他现在不光是焦虑,已经快要火上房了好不。
“太上皇,”贾赦叫了一声:“你说我外甥女与平郡王的婚事?”贾赦有些试探地问。
太上皇不想今天贾赦竟如此上道,没用他起头呢,就已经自己找上调了:“你也觉得他们的婚事?”
“是呀,太上皇,我这些日子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他们二人,真的不大合适。”这是明显与太上皇不在一个调上的贾赦。
“父亲!”这是听说自己终于能娶上媳妇,来听婚礼安排的平郡王。他就纳了闷儿了,明明父亲对自己还算满意,怎么到关键时刻,又想着拆散他们小两口了。
就是跟在平郡王身后的皇后,听了贾赦的话也不大好了,哪儿有到这个时候还想退的京里还有哪个人不知道黛玉与平郡王婚约在身,这个时候婚事不成,别说另觅他人了,黛玉除了出家就只剩下三尺白绫了好不。
也顾不得向太上皇问安了,皇后先质问道:“贾赦,你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吗?把皇家的威仪放到了何处?”
说得好!这是太上皇与平郡王的心声。可不是贾赦的心声:“难道皇后能保证,日后的帝王能与太上皇与皇帝一般信任念恩?”
就算他说的是实话,听说太上皇将贾赦叫进宫来,要参和上一脚的皇帝也不干了,你觉得我就活不长是吧?同样想的其实还有太上皇,可是一见自己儿子那张直掉渣的冰山脸,太上皇忽然想给儿子一个自由发挥的空间。他就看着,不说话。
皇帝大步走到贾赦跟前,同样顾不得给太上皇见礼,直直地质问道:“你是在怀疑我的寿命,还是在怀疑我对孩子的教养?”
这个话都不好回答,贾赦只能剑走偏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样说总没错吧。
才怪!
是万一皇帝早挂,还是万一他真没教好孩子,都是值得商榷的问题。皇帝于是更怒了:“你,你,你无视君臣之仪,恶意诅咒当今,其心可诛!”
太上皇一见儿子真的发怒不说,还给贾赦扣了这么大的帽子,觉得事情要大条了,赶紧叫停:“今天是要商量念恩的婚事,你们的事先放一放。”
可是贾赦却不想放,他不怕死地对着皇帝道:“看看,看看。咱们两个的关系,比起念恩与你的那几个儿子的关系,要好得多吧?”
这个皇帝不否认,他想听听贾赦能编出什么花来,再收拾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就听贾赦接着道:“可是我只说了个万一,你就觉得我其心可诛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把我交部议处,再来个三司会审什么的?”
当然不是,皇帝不过是想借此事,让贾赦服个软,别天天只呆在庄子里,正事不干,朝都不上。从上次贾赦给他描绘了那么可怕的前景之后,皇帝觉得一天的事儿多出了五六倍都不止,太需要自己信得过的人手了。
贾赦却不管皇帝怎么想,他只管说出自己的顾虑:“你儿子与念恩没有咱们关系这样好,那到时怎么办?难道让他学哑巴,天天不说话?还有我外甥女呢,也得与那些人交往吧,真想抓他们的小辫子,哪句话不能理解出七八条歧意来。”
殿内的人都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贾赦的话,发现他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毕竟平郡王的身份,太过敏感了。要不是皇帝是太子亲手拉拨大的,又是看着平郡王从小到大,对他知之甚深,一句誓言,真能打发得了?
平郡王欲哭无泪,他想娶个媳妇怎么就那么难呢。
一咬牙,他跪到了太上皇面前:“皇祖父,孙儿不孝,自请除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