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光来时已是气急败坏:“什么人如此大胆。还不快去保护国公爷。”
更多的人冲进帐,只见帐内模糊的身影互相砍杀,也不知道哪些是敌,哪些是友,进来的人只是不知所措。就听帐外有人喊:“胳膊上绑着白布的是自己人。”
大家一下子有了目标,把没有白布绑着胳膊的人拿下,也就快得多了。
帐外又有人喊:“拿下人先堵了嘴,防备他们自己咬舌自尽。”听到的人自然如法炮制,好一会,才陆续有被堵了嘴的人被绑着从帐内押出来。
云光看着出来的人,急得跳脚:“国公爷呢?怎么不见国公爷?里面可有人受伤?”
就有人拍他的胳膊:“云将军不必着急,我的小命还不至于是几个宵小能算计得去的。”回头一看,不是贾赦还是哪个。
明显松了一口气,云光单膝点地:“末将治军不严,大营之中,竟有宵小之辈行刺国公爷,请国公爷治罪。”
贾赦却道:“人心难测,你难道就愿意出这样的事儿?不必多礼了,快些起来。”
时先生从贾赦身后转出来:“国公爷说得有理,云将军,现在不是您赔罪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审这些逆贼要紧。”这就已经给这些人定下了调子。
不管心中多少不情愿,云光也只能顺着时先生的话道:“先生说得是。这些逆贼胆大包天,居然行刺国公爷,末将一定忙审问。”
时先生就将手里的东西给云光看过:“这些是逆贼口内之物,大人还是先取出才好。不然人都死了,还审问谁去?”
就有跟在云光身后的人脸变了颜色,贾赦只在心中记下,面上当做不见。
这些人就算是与贾赦做了交接,由云光的人带走。三四致歉后,云光也引着众将退去。
贾赦的帐篷自然不能再住,只能到时先生帐内凑合。进了帐,时先生噼头就骂:“你胆子比天还大,昨夜即是问人,怎么不叫我一起?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是不是还得为你殉葬?”
让人骂得抬不起头,贾赦也只好道:“我这不是早早地就来你帐里躲着了。”
时先生更气:“有现在躲的,怎么昨晚不把人直接让云光带走?你这样明摆着不放心人家,不半夜杀你杀谁?”
“我不过是想着引蛇出洞,谁知他们竟如此大胆,连夜都不过就上门了。”贾赦连连辩解。
“不知道他们连夜会来,你可躲到我这里做什么?”又看看地上倒着的那最初抓住之人:“就这么自己关着?”
贾赦也挠头:“刚才人多,不好将他与那些人一起交过去。先放着吧,云光要是有心,自然会来要人。”
“唉,”时先生虚点着贾赦:“真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如今这事儿闹得如此之大,怕是这座大营我们更不好呆了。”
这几天贾赦已经把将官们见了个七七八八,此时倒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势:“原来也没呆得多舒坦。说不得有这一闹,云光更得加十二分的小心对我们,消息传递起来能省些力气呢。”
就算是他说得再有道理,时先生也无心再理这货,只自己手指虚点着小几,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明显在算计后面的路子。
“那些人你认为出自哪里?”好半天他才问出一句。
“北夷。”贾赦回答的十分简捷。时先生又抽了一口冷气。
“要是凉州营里,还好理解。可这里说是边城,其实已经近于中原。”怎么这北夷人舍近求远呢?
想想原主曾派贾琏做的事,贾赦轻吐出两个字:“联络。”
时先生就是一惊,这里离京中来回不过半月路程,做为中转站,的确再合适不过。可这个中转站设得大有蹊跷:若说北夷人在西北的各营中安有细作,人人可以想见。如此近京之地也有了北夷细作,还不是一个两个,细思让人心头发麻。
若非京中有人与北夷勾结,需要时时传递消息,又何必在如此容易让人发现的地方设这个中转站。
可是如今说一声皇帝已经大权独揽也不为过,还有什么人,在这个时候不知死活地要与北夷扯上关系?除非他们原来就已经联系过,或者,有极大的利益让他们不得不与北夷联系。
从利益这里考虑,答案几乎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