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贾赦一行就在镇外驻扎了下来。每日晨起, 侍卫们照例晨跑, 早饭后大家多是操练队形与军体拳, 晚饭前再来一次负重跑, 总之贾赦前世看军事频道的那点东西抖落了一个干净。
效果十分明显, 这些人的耐力与反应能力增强得不是一点半点。尤其是那些侍卫们, 原本都是在龙禁尉混日子得过且过, 行事带着三分懒散与兵油子气。一路行来,懒散早就不见了,油气也已经让土腥味给挥发尽了。
你说不听?好办呀。人家贾赦不打不骂, 还发些路费,请你走人好不。
能走吗?别说来时不是一个人对着这些侍卫千叮万嘱,差不多的人都有点别的小差事。就是你拿着银子回到京城, 以为自己还能重归龙禁尉?你的小差事怎么向人回话?完不成任务是个什么下场, 就算你家里再有脸面也得自己放到地上。
能到龙禁卫当差的,大多与原著中贾蓉的情况相同, 家里有点门路, 可是门路又不足以将子弟送进内廷做天子近卫。这些人就算是平日不大着调, 可家中也是进行了一些官场教育的, 还能真看不清自己的处境?如此三五次下来, 再没有人敢端着龙禁尉的架子看不起甲卫了。
再说你又凭什么看不起人?论打架, 人家一个人能打你三个。想跑的话,人家能在你开跑后从后面上来再到前面等你。
关键的关键,是人家真抱团!你挑衅一个人, 呼拉拉能围上来十个。这些人可不是侍卫们, 各个怀着点小心思,人家就敢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兄弟,专干你一个。要不现在这些侍卫怎么这么热衷于操练队形呢,让人刺激的呗。
就这样,一路磨合下来,这一百侍卫贾赦不说如臂指使,也敢让他们做些事情了。再说他与时先生说话一向小心,有人旁听的时候,说的都是一些国之大义、正气凛然、堂皇正气的话,这些话要是自己说给皇帝或太上皇听,他们一定以为自己是在做秀,可是让人偷听去再报给二人,那贾赦除了一心报仇这个不是缺点的缺点外,全是忧国忧民的国士之心!
别怪贾赦防心太重,从那次生出不与皇家玩耍的心思之后,贾赦就开始谋划自己的退路了。主要是他手里的东西太让人眼红,就算是皇帝能信任他,可是能信任贾琏吗?再到贾琏的儿子呢?是不是还得面临抄家灭族的凶险?当了人家的便宜爹,怎么也得让人家无倾家之祸才算合格不是。
时先生不知是否对贾赦的想法胸中有数,可是做为先太子的隐谋,发现侍卫里面耳目众多还是不难的。所以一直以来,他与贾赦配合的相当默契,让贾赦不得不佩服隐谋真当之无愧也!
就这么消磨着,那邬县令每日都来营地报到,送吃送喝,就算是每次贾赦的人把钱给得充足,他也快让折腾散架了。关键你见过劳军还收人钱的吗?不收不行,可是你给钱怎么还让人打收条?师爷画押都不行,非得自己这个县令亲自画押是什么意思。
可怜的邬县令,一向在官场上走动得如鱼得水,何曾见识过二b的世界?他只能日日前来,日日画押,把自己生生搞成了一个卖菜的。
远在绥州大营的孙将军也快坐不住了。这九省巡检要来的消息他早就收到了,也曾让人到泽州打听过这位新巡检与以前的巡检有何不同。只听说他爱让人跑步、爱逛街,在泽州并没有做什么象模象样的检查,就连例行的清点员额都没有。
可是就是这样的巡检,却迟迟不肯到自己的大营里来,却在清涧边上住下不走了。听说那个邬县令每日都去送东送西,殷勤备至,让孙将军觉得是不是这个自己早就收服的县令在给自己下小绊子。
再等两天,派出打探消息的人传话回来,那巡检在清涧县呆得有声有色,并没有近期拨营的迹象。
“将军,咱们是不是上个折子,先从参奏他一个贻误军事?”旁边的幕僚出了个主意。
孙将军敲了敲桌子。他也想给人来这么一下子,可是京中关于参奏贾赦那位王御史的传说也随各方走动传到了绥州。孙将军知道,这贾赦不是那么好参倒的,要不早在京中就有人收拾他了,还能让他一下子就从三品文官一下子转回一品将军?
另一个幕僚见孙将军有不同意之色,也出了一个主意:“那么将军何不将态度放低些,那贾将军不来,咱们正可借此上前相迎。如此不光显得将军重视巡检大人,也能让人知道巡检傲慢之处。”
可是这孙将军也不想去迎接什么狗屁的巡检大人。从他父亲那一辈儿起,好不容易走通了贾家的关系,算是国公爷的门生,谁知刚接上头,那国公爷就去了。之前的力气白费了不说,还让那贾国公的政敌收拾了两回。好在他父亲见机的早,抽身得快,再不怎么与贾家来往。再说那贾家又有什么值得一个手握一方兵权的将军来往的人物?是那个万年五品工部员外郎,还是一个空有爵位却不能当家做主的“假将军”?
这些年下来,因为他家撤得利落,曾为贾家门生的事儿已经没有人提起了。可这次来巡检的,偏就是那个“假将军”,当然现在已经是真的一品将军了。可让孙将军再向他执门生礼,又如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