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太子的血脉?”张尚书问。不怪他有此一问, 这位平郡王没有差事, 平日又只进宫请安才出府, 京里认识他的就没有几个。
“嗯。”贾赦此时心也有点不平, 好好的嫡皇孙如今竟然与朝臣相见不相识, 任谁也不大能接受, 可为了保住这点血脉却必须如此。“以后由我亲自带他, 你们不必担心。”
这二人不是担心这个,他们只想问出贾赦有没有什么心思:“你只是要保住这份血脉?”
“不是。”贾赦回答十分顺畅,他才不会告诉这二人这里就是皇帝的人在打理, 让他们算计自己:“保住他是捎带脚的事。我要报仇。”
张尚书和孙坚脸色都凝重起来,好在多年养气功夫在身没有一个叫出来的,让贾赦有点遗憾。他也不看两人变脸了, 只自己说道:“你们不是就为问这一句话吧。说吧, 到底是什么事儿?”
张尚书让孙坚看了好几眼,才为难地说道:“你知道老孙有一个闺女吧。”
贾赦这已经有点头绪了, 干脆问他:“你刚才说过一次了, 人家的闺女你老惦记着干什么?”
知道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可这话真让人生气:“什么叫我惦记着。这不是老孙看上了你家的小子, 让我问你。”
说到这里感觉还不问清楚是傻子:“他闺女要是就比我琏儿小一岁, 那可也二十了。”这可就是老姑娘了。张尚书接口道:“说为也是个命苦的孩子。老孙原本给孩子订过亲, 是卫家的人。可谁知卫家孩子没等到成亲一场病没了,六礼已经过了五礼,那家竟非得让闺女在灵堂上行礼守节。老孙还算硬气, 就差和人打起御前官司, 才好歹退了聘礼把闺女留在家里。谁知卫家竟又传出老孙闺女克夫的话来。”
“好。”不等张尚书说完,贾赦已经为孙坚能把闺女留在家里叫起好来,不想人生没有最无赖只有更无赖,孙坚只听他说了这一声好字马上道:“既然你也觉得好,什么时候让两家太太见见,商量一下六礼之事。”
“我是说你能把孩子留在家里好。”贾赦冤死了:“谁说就这么就答应你了。”
“你刚才已经说好,我也听见了。再说要不是你刚才说自己只是要报仇,你以为我能把闺女给你。”孙坚也不好惹,那可是铁嘴御史,绝非浪得虚名。
贾赦自己能撒赖,自然知道一个人真放起赖来绝不会轻易妥协,只管招呼人上酒菜。等酒菜上齐,也不招呼二人,自己先挟了口清蒸鱼,又抿了口酒,才象刚发现二人还没动筷似地说:“鱼不错,不想这时节这家还备了鲷鱼,快尝尝一会儿冷了就失了鲜味。”二人鼻子快歪了,谁不知道这酒楼就是你的,还说什么不知道备了什么。
“放心,这儿的厨子还是老儿人,不会坏了手艺。”贾赦殷勤相劝,二人还是静坐示威,让他觉得好笑:“怎么越老越无赖起来,我既然说了好,总不会反悔,这么高兴的事儿你们竟不喝一杯?”
这话你不早说?不但孙坚,就连张尚书也想给他一下子。不过听了这话二人都松了口气,不由提筷吃了起来,果然如他所说这菜竟还是二十年前的味道。一时贾赦道:“这事儿还得拐个弯,让我岳母出个面好些。”见二人不解只好解释道:“我不是拍我家的老太太,只是老把人气昏过去不太好听。要是让我岳母出面,她就算再生气也不敢找人理论,就算想拿刚才你说的卫家传的话说事儿,也有我岳母驳回。”二人听了自然无话,只说定由明日由邢夫人到张老太爷家里请安,说是张老太太相看上孙坚的女儿要定给贾琏。听他这回说得靠谱,孙坚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贾棒槌,我闺女真是冤枉。分明那卫家一家子身子都不大好,那个小子竟是药培着养大的,一场病没了竟传我闺女克夫,将来你们可不能拿这事儿拿捏我闺女。”
做为有现代灵魂的人,哪把这点事儿放在心上,要说孙坚为人耿直了点,家教还是让人信得过,贾赦这才轻易地答应下来,见人还耿耿于怀克夫的事,反劝了一句:“怎么不是他家的孩子没福气,不配你闺女这么好的命儿。我再不信这些的,我家里也没这些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