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忙起身道:“母亲千万别这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哪里能知道她这般包藏祸心呢?”
林母摆摆手叹了口气,“香巧敢做出这种事,怕就是凭着肚子里的孩子有恃无恐,可我们林家至今无后,对她倒真是投鼠忌器了。此事我看也不用与她对峙,只管加派人手将她严守起来,只待她生了孩子就处置了吧。”
她看向贾敏,眼中带着些许愧疚,“敏儿,委屈你了,叫人封了香巧的院子,出入都派你信任的人,再不要让她和旁人接触了。无论香巧和桐姨娘谁生了儿子,都抱给你养,日后我不会再管如海纳妾之事,你……你莫怪我。”
“母亲,媳妇从未怪过您,是媳妇身子不争气,愧对了林家。”贾敏泣不成声,这些年,还能听到婆婆叫她一声敏儿,亲口道歉,是她想都没想过的事,她为了和林如海相爱受了很多委屈,可婆婆又何曾好过了?说到底婆婆只是为了林家的香火!她不知道谁对谁错,只知道命运弄人,让他们这个家一次次的承受痛苦。
林如海动容的握住了她的手,虽没说话,神情却透着歉疚。过了一会儿,他平复了情绪,看着已经昏过去的如宁冷声道:“怀安,把她送到衙门去,该怎么说你知道。”
如果不是林绯玉机灵,他可能就这么失去了一个女儿,虽然如宁觉得一个庶女没什么紧要,远不如嫡女重要,但在他的心里却是同样的不可饶恕!凭她对几位主子的怨毒,杖毙太便宜她了,发配边疆才能让她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林绯玉看了看他们,有这样重感情又护短的家人很好,她一个女孩子,不会和他们产生利益冲突,所以她可以安心的长大,然后安心的将林家当做靠山,经过香巧三番四次的算计之后,想必林家的成员会继续简单下去,再也不会有姨娘通房之流出来碍眼了。
林如海和贾敏回了墨韵堂,如宁和香巧的事他们都会处理好,林母躺在软榻上,脸色有些苍白。
林绯玉在她旁边低声说道:“祖母,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您也别放在心上了,日后我们小心些就是了,您要多注意身子,绯玉看您难受心里也跟着难过。”
林母看着她露出个笑容,“好孩子,才这么小,就受了这么多苦,你放心,只要有祖母一日,定护得你无忧无虑,祖母会健健康康的,等你长大了,亲自为你相看夫婿,看着你嫁人生子,幸福美满。”
林绯玉红着脸低下头,“绯玉要一直陪在祖母身边,哪都不去!祖母累了吧?绯玉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给祖母请安。”
林母点点头,嘱咐她按时服药便让她走了。
林嬷嬷见林母一直看着林绯玉的背影,轻声劝道:“主子,您别想太多了,忧思伤身啊,大姑娘聪慧伶俐,有您亲自教养指点,日后定然错不了的。”
林母叹了口气慢慢闭上眼,“绯玉从小到大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们,我和贾敏当初的争斗一直影响到今日,牵连到许多人,其中最无辜的就是绯玉了,这次绯玉还替黛玉挡了灾劫……兴许她真是我们林家的福星……唉,这孩子受苦也只放在心里从来不说,我只能多补偿她一些了。”
第48章姐妹拜师系统重新开启
经过这次的事,府里下人们都明白林绯玉在林府地位稳固,不是他们能随意看轻的,再见到林绯玉时,言行都恭敬了许多。
如宁和四个拐子被判了流放苦寒之地,已经被押送着离开了扬州城,如宁的爹娘、兄嫂都被抄家发卖到别处,香巧的院子换了一批老实沉默的下人,都是贾嬷嬷亲自挑选出来的,平日里香巧的院子上着锁,由贾敏身边两名陪嫁心腹按时取送饭菜衣物,只五日一次的例行诊脉才会开门,看守得严严实实,再不可能出任何差错。
贾敏这次对香巧格外谨慎,以往她不够洒脱又不够狠,手段软了些,也把人想的好了些,致使敌人肆无忌惮的在她眼皮子底下算计她唯一的女儿,此事虽然落幕,但那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却烙印在她心里无法遗忘,犹如冬日里的一盆冰水猛地浇到她头上,让她认清了自己的位置,也坚定了守护女儿的决心。
林绯玉搬回了怡秋院,每天早上给林母请安顺便同林母一起用早饭,然后在院子里散散步,午睡后就在房里看书静养,和苏嬷嬷等人聊天解闷,日子倒是过得悠闲,伤口很快就痊愈了。
她因着伤放了十天的假,伤口刚好,林如海便请了甄士隐来让她们姐妹二人拜师。
林如海和甄士隐互相寒暄了一番,同时坐在上位,甄士隐摸了摸胡子开始考校《三字经》、《弟子规》、《孝经》、《四书》等知识,林绯玉背诵得很流利,但解说涵义时都是自己理解的白话,少了些古韵味道,其中四书则只是粗浅的知道一点。
甄士隐又让林黛玉背了一遍三字经,然后让她们二人写几个字看看,在了解她们学识程度之后,似乎十分满意,笑着对林如海拱了拱拳,道:“如海兄的两位女儿天资聪颖,实在令在下羡慕不已,如海兄请放心,在下定当用心教导,将一身学识倾囊相授。”
“哪里哪里,士隐兄过誉了,”林如海谦虚了两句,笑着命怀安送上银两和一幅珍藏的诗画真迹当做束脩,算是让两个孩子正式拜了师。
林绯玉原本的两位女夫子依然不变,只调整了一下时间,都挪到下午授课,而上午则是由甄士隐教导她和林黛玉一个半时辰。甄士隐平日里是个很好说话的长辈,但在教授课业时却异常严厉,他对学问抱有一种崇敬的态度,容不得自己的学生不认真,他认为不好好学就是在侮辱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