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地上,右手握成拳头捶打着泥地,眼泪都笑出来了。“这俩药妙极了,就让咱们的好表兄吃吃看味道好不好。”
决定了要用的丹药,只欠薛蟠露面,对他下药了。
两人并未等待多久,薛蟠便领着俩丫鬟从牙行走了出来。鱼儿给了贾环一个眼神,让他在原地等待,独自走了出去。
伪装过的鱼儿从隐蔽处露身的同时,凝聚灵气将手中丸子状的两样药化成了气雾,装成路人,不经意的从薛蟠身边走过。
在两人擦肩而过的刹那,鱼儿聚拢在手心内气雾形态的药,当即弹到了薛蟠的脖子上,通过毛孔进入了他的体内,继而缓缓移动至他的下腹安家落户。
鱼儿功成身退,嘴角噙笑回到贾环身边,轻声道:“成了!”
贾环欢呼一声跳了起来。
两人后来还尾随了薛蟠一段路程,有心想看药物生效时,他是何种表情。可惜薛蟠买了俩新丫鬟后,购置了一辆马车,朝着城外而去了。鱼儿和贾环无奈,只好打消了看戏的念头。
贾环心急着回去和林黛玉分享好消息,无心留在外头,在鱼儿又买了一大袋炒栗子后,连声催着他回家。
鱼儿踏入家门卸下脸上的伪装,直接同贾环去找了林黛玉。贾环言明了当日调戏过他的登徒子,是常来荣国府做客的薛家姨妈之子,也曾对鱼儿不敬。两人今日在外头碰见了他,联手给了他一点小惩罚。
只不过,顾忌林黛玉是未出阁的闺中女子,贾环不好意思具体说明,他们针对薛蟠的某个器官,用了两样刁钻的药去捉弄他。而是含糊其辞,一语带过。
这一天,鱼儿、贾环、林黛玉三人笑眯眯了一整天。
不明实情的丫鬟们,一脸的莫名其妙。问他们为什么如此高兴,他们也不说,就是凑在一块儿一直乐不停。
薛蟠入牙行相看丫鬟时,特地挑选了容貌艳丽、身材丰满的少女买下,就是想着去海津的路上枯乏无味,于马车内和她们颠鸾倒凤,犒赏犒赏自己多日没有吃过肉的兄弟,顺便打发无聊的赶路时间。
当他满怀期待的扒掉了自己的裤衫,准备有所行动之际,他惊觉自己硬不起来了。
还没从不举的打击中回神,接下来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薛蟠盯着自己的兄弟,表情仿佛天塌下来一般难看,眼睛好似见了鬼一样的惊怖。因为他看见了自己的兄弟正在一点儿一点儿的变小!
面对此种荒诞的情况,薛蟠根本无力去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缩水的情况继续恶化。
如此诡异的事情,绝无可能是人为的,唯有鬼神之力方可办到。薛蟠乱成一团线的脑子,抓住了一丝灵光。
他想到了那天他对鱼儿耍流氓的举动,想到了鱼儿另一层带着奇异色彩的身份,想到了某一天他娘请回了一座海神像,供奉在了神龛内,吩咐他每日睡前,祈求海神原谅他冒犯神使之举。
当然,薛蟠阳奉阴违惯了,当初并未按照薛姨妈的要求做。
鉴于鱼儿明确表态过不同薛蟠计较了,所以薛蟠没有疑心是鱼儿向自己下手,而是怀疑海神获知了他冒犯鱼儿之事,用这样的方法,惩罚他所犯的不敬之罪。
自认为分析透彻了,薛蟠的表情如丧考妣,身体抖成了一个筛子。他分不清是在恐惧自己失去了做男人的能力,还是在惧怕海神。
思绪飘散的这会子时间里,薛蟠的兄弟已然变成了小嫩芽,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还在渐渐缩小。薛蟠每一刻的恐惧都在增加,每一瞬间对于他来说都是煎熬。
眼瞧着自己有成为太监了的趋势,薛蟠玩心尽失。他红着眼睛看了看车厢内的俩丫鬟,见她们捂着嘴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下面,薛蟠终于撑不住崩溃大哭起来。
车夫听见了薛蟠仿似要震塌天的哭声,立即勒马停车,掀开车帘子探头进去查看情况。便见薛蟠手忙脚乱的穿着裤子,张着嘴嚎啕大哭,满脸的泪水都顾不上擦。
薛蟠的面部肌肉因恐惧而颤抖着,面容显得分外狰狞。他战栗的双手死命揪着裤口,尖声喊道:“回京城,不去海津了!我要回京城找我娘!”
没来得及看明白情况的车夫,给薛蟠吼了一个当头,不敢拖拉,立即驱车折回了京城。
陪同薛蟠登船的下人,带回消息说薛蟠跑了,薛姨妈和薛宝钗一个头两个大,仿佛火烧眉毛般着急着到处寻找薛蟠的踪迹。
薛家派出去的下人,往薛蟠爱去的场所找人,翻遍了小半个京城,始终没有任何线索。薛姨妈都急哭了的时候,看门的人满头大汗的跑进来禀告薛蟠回来了。
心里半是气愤,半是庆幸的薛姨妈急忙跑出去,看见薛蟠的身影正准备开口训斥,便让他哭着死去活来的样子吓到了。
一看薛蟠哭得这般凄惨,薛姨妈的心就软了,再也骂不出口。“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薛蟠哭得上不接下气,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声音都沙哑了。他六神无主的抓着薛姨妈的袖子,“母亲,救我!救我!我要死了!”
薛宝钗听了,下意识以为薛蟠闯下了比试图轻薄鱼儿程度更严重的,要人命的弥天大祸。她冷着脸,厉声质问道:“你在外头又犯了什么事?又招惹了谁?天天把祸水往家里带,你乖乖听母亲的话,安安分分的不行吗?”
薛宝钗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心里委屈极了。为什么她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爱闯祸的兄长,怎么贾家那个争气的宝玉就不能是她兄弟?
薛姨妈也一样误会了薛蟠,心慌意乱的打发走下人,紧紧抓着薛蟠的手问:“蟠儿,你可是惹上了人命官司!”
京城不比金陵,打死了人,就算薛家有再多的钱,也未必有法子保下薛蟠。而且,如果蟠儿当真惹上了人命官司,宝钗的前途亦会就此断送。
假如荣国府肯出手相助倒还好,问题是薛蟠得罪过那边的人,更何况人家未必愿意为了一个亲戚,粘上包庇杀人凶手的污名。
薛蟠遭遇了男人最可怕的问题,满心惶恐,正是需要亲人安慰的时候。谁知回了家,安慰没等到,倒是先迎来了一顿质问。他委屈的不得了,一句话几乎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吼出来的。“我什么时候又闯祸了,你们就会污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