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贵夫妻两个去接人,贾迎春火速的收拾好,辞别了史太君,领着贾琮上了马车,跟着贾贵家的走了。贾贵要把贾赦请过去,然而贾赦烂醉如泥的待在他新到手的通房丫头屋子里。
贾贵只得多多打赏,让荣国府的婆子给贾赦套上衣服,抬到马车上拉走。
“冰水,多捂着点,别把人捂死了。”贾故看着贾贵粗手粗脚把一张冰帕子贴在贾赦脸上,然后往老混蛋的嘴里灌醒酒汤。弄了半天,贾赦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你是喝了多少啊?看看你的脸,都快肿一圈了。”贾故让下人出去,坐在榻沿上,拿了一条干净毛巾在贾赦脸上胡乱的擦了擦。
“故弟啊,你知不知到那个秦氏她死了。”
“知道,我还知道她是为什么死的。”
看着贾赦呜呜咽咽的哭,贾故心里不好受,“别哭啦,那秦氏,不是废太子的种,圣上已经知道了。”
“真的。”贾赦爬了几下才爬起来,“为兄放心了。”
“你放心的太早了,大哥,那秦氏不是废太子的女儿,是忠诚亲王的女儿。她娘出身不好,忠诚亲王就托付贾家照顾孩子,还给秦氏找了一门亲事,就是嫁到宁国府。但是贾珍他不是人,和秦氏……爬灰,忠诚亲王就散了消息说秦氏是废太子的女儿,这脏水就泼到了废太子的头上,你说太后能忍吗?”
“不能,你说是太后找人……”
“太后能忍,后宫的女人,不能忍的都死了,活着的是百忍成钢。虽然这么说有点凉薄,太后死去的亲儿子,和以后依靠的养子,谁在她老人家心里更重要一些,没错,是后来这个养子更重要。太后事事以皇帝为主,皇帝没露出要了秦氏命的念头,太后就不会动手。但是有人却忍不住,讨好太后,动手了。就是你的好侄女儿。秦氏是被人勒死的,深更半夜,宁国府的主子都在场……下手的是你们贾家的人,秦氏的侍女发现后,被灭口了。宫里有消息说,太后为此许诺给贾元春一个妃位。你想问为什么,开春之后,高位嫔妃已经确定都是谁,只不过没昭告天下而已,贾元春年纪不小了,要是从低位嫔妃开始,熬到头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后了,再说了,荣府也不会同意她在宫里面熬着,时间拖得越久,年纪越大,到时候无宠无子,她算是废了。算起来,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一旦皇帝后宫名分落定,她想出头,比现在更艰难。”
贾赦呆呆的。
“现在,荣府已经投靠了皇帝,但是还和甄家纠缠不清,甄家和忠诚亲王的关系……”
“为兄知道了,只求老太太去了之后再大厦倾覆吧。”
宁国府的丧事,已经不足以用盛大来形容了,晚上贾赦回府的时候,发现往来客人的车马已经塞满了宁荣街,外边也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轿子。一部人客人也分流到了荣国府来。
刚开始贾家也不过是为了委婉的给忠诚亲王示好,把葬礼往大了办,可是后来各个府邸捧场,大家都以为秦氏是“公主”皇帝继位后把废太子的女儿全部封为了公主,让宁国府不得不接着往下唱这出戏,实际上,很长时间没有如此荣耀过了,宁荣二府也想要把这场戏唱下去。
贾珍把这场葬礼操持的轰动京城,以至于他自己要靠着拐杖才能支撑着站起来,伤心欲绝说的就是他那种样子,死了一个儿媳妇,比死了老婆更加的悲痛欲绝。
贾珍是死过一个老婆的,他现在的妻子是继室。
天气越来越热,停灵七七四十九日,折腾的宁荣二府人仰马翻,就这样,贾珍还处在巨大的悲伤之中。
忠武侯府至始至终没派人去祭祀,秦氏出葬那天,王公贵族在路边设了祭棚,沿路上贾家的爷们都要去祭棚还礼,脸上带着莫名笑意的贾赦,捻着胡子皱眉的贾政,和被人架着才能走路的贾珍,挨着祭棚一家一家的还礼,从早上出门,到了晚上送葬队伍才到了城门,贾贵家的给佟夫人形容这一盛况用了个词儿叫“压地银山”。
“您不知道夫人,赫赫扬扬不足以形容啊,王爵以下,公侯伯子男,除了咱们家,都设了路祭,奴婢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葬礼。这蓉大奶奶死后哀荣说点难听的,比贵人们都盛大。听说棺木是义忠亲王没用上的……”
“夫人,”彩玲从外面进来,“好消息啊,咱家大爷和表姑娘回来了。”
第18章
儿子回来是喜事,佟夫人立即忘了贾家的葬礼,一叠声的让收拾院子,把昨儿晒过的被褥再拿出来,又吩咐厨房做点他们表兄妹爱吃的,这边没安排好,那边兄妹两个回来了。
林黛玉瘦的几乎脱形,和佟夫人相见抱着痛哭了一番,佟夫人顾不得儿子,先让她喝了粥睡在自己院子里的厢房,再和儿子说些离别后的话来。
贾珹不愿意和佟夫人说些朝廷上的事儿,只说了江南的风光。
“人家说烟花三月下扬州,扬州真是好地方。风物繁华,我觉得就该让舅舅们往扬州去做生意,那里什么贵重物什都有,儿子又有差事在身,也没敢去逛逛,不过给娘买了礼物,等会整理出来给您送过来。”
“人回来就好,一家人什么礼物不礼物的,什么礼物,等会送来给娘先看看。对了,给你爹买了吗?”
贾珹看着她言不由衷的模样,心里好笑,“买了买了,一并交给您,您看着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