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禧堂这里倒时热闹,虽没有钢琴,几个侍卫把苏格兰高地风笛拿出来,在堂屋里来回走动, 吹了起来。苏格兰高地风笛配上大鼓声, 高亢、激昂, 有人就提议跳舞了。
约翰许是酒喝多了点,不等雪雁同意,就拉着雪雁跳了起来。
雪雁叫了几声,给风笛和鼓声盖了下去,也不叫了。有个侍卫看到紫鹃站在那,也拉着紫鹃跳。紫鹃惊讶的站在那, 然后就跑了,再也不肯出来。
达西手一伸:“美丽的公主, 可以给我这个荣幸吗?”
黛玉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在这里跳舞,传到隔壁就麻烦了。”
“那我们又得去书房跳了。”达西笑着说。
黛玉轻轻笑出了声:“这里书房有人了,你去不了。”
达西眨了下眼,看着一屋子快乐的人:“我们就不能跳舞吗?”
黛玉抿嘴笑着不说话。
温得真是个大孩子, 找不到舞伴,就提议去放炮仗。好几个响应的跟了出去,还有人提议放烟花。
达西不放心,跟了过去叮嘱:“注意防火。”
“是,大人。”温得向达西敬了个礼,拿着炮仗就要点。
“等等。等我回到屋里,你在点。”达西快步往回走,三步两步就跳上了台阶,掀起棉布帘子,关着的门还差点撞到了头。
黛玉看达西这么匆忙进来,以为出事了:“外面怎么了?”
“没事,我是怕你害怕。”达西伸出胳膊环住了黛玉,“你不用怕,有我在。”
达西的话说了一半,“噼……啪……”一声巨响。就算有心里准备,黛玉还是吓得两只手捂住了耳朵。
看看屋子里的紫鹃、雪雁也捂住了耳朵,而男人们这个时候都表现出勇敢的样子,要保护女性。
达西干脆把黛玉拥在了怀里,脸贴着自己的胸膛。
青螺听得炮仗声,兴奋地叫了声,看到达西搂着黛玉,伸手过去狠狠地在富贵胳膊上拧了下:“你怎么不搂着我?”
富贵给青螺拧得这一下,疼得弯下了腰,揉着胳膊,呲牙咧嘴:“青螺,你干什么拧我?”
“谁让你不搂我。”
“我干嘛要搂你?”
“外面炮仗那么响,我害怕,你不知道呀。”
富贵吸了口气,站直了身:“你要害怕,就奇怪了,哪年你放得炮仗比小子们都多。别装了。”富贵大步往荣禧堂外走去。
“你干嘛去?”青螺拉住富贵。
富贵一甩膀子:“别拉我。我去放炮仗。你不是怕吗?那你找个地方去躲着吧。”
“我也要放。”青螺拉住富贵,非要挽着自己,“咱俩这么走出去。”
“你别闹,给人笑话。”富贵在英格兰的时候很少跟青螺在一起,这些西洋规矩可不奇怪呢,用力甩了下。
青螺不给富贵甩开,扒得更紧。
富贵往达西和黛玉那看了看,犹豫了下,也不再甩开青螺,就这以挽着青螺出去了。过年呀,放肆些没关系的。富贵安慰着自己。再说天黑着,哪看得清。
黛玉有些害羞,推了下达西:“松开我了,给人笑话的。”
“没事,你可以当我是外祖母。”
原本害怕的黛玉倒笑了起来,手也离开了点耳朵,仰着脸看着达西:“你怎么成了外祖母。”
“我当然不是,你可以看成是,这样不就没事了。”
“掩耳盗铃。”
屋子外面好像沸腾了,有人声,还有苏格兰高地风笛声,鼓声,这样一来,显得屋子里很静很静。
黛玉要从达西怀里出来,四下看看,堂屋里已经没有了人,也不再坚持不给达西搂了:“他们都去哪了?”
“都去放炮仗了。”
“你怎么不去?放炮仗多好玩,以前凤琏二嫂子就喜欢去放,说是比小子放得还好。”
达西低下头望着黛玉:“我可不上你想把我支出去的当。”
黛玉咬着嘴唇笑,抬起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达西的脸:“上个当又怎么了,就上个当嘛,多好玩。”
达西抓住黛玉的手指吻了吻:“真这么好玩吗?”
“嗯。”
“那我就假装上个当吧。”
黛玉眼波流转,含着笑意:“这样才对。”
屋外又是“呯……”一声响,这回沉闷些,好像在很远处才响。
“他们在放焰火。”达西拉着黛玉出了屋,站到了台阶上。黛玉望着天,一朵焰花正在苏格兰高地风笛声中盛开,在慢慢一点点消融在夜幕里,留在眼底的灿烂更加期待下一次烟花的开放。
黛玉垂下了目光,去看院子,居然没了人,空荡荡的,好像都跑了。
“人呢?”黛玉问。
“他们去前面院子了。在那里放焰火吧。”达西也收回了目光,拉着黛玉走下了台阶,站到了院子中间。
黑暗的夜空下,只有星光洒下,前面传来嘹亮的苏格兰高地风笛声,激荡着人的心灵,就是“噼啪”连续不断的炮竹声也压不下去,反而越高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