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庶出的过度关注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张氏。张氏当时是知道沈姨娘偷偷喝避子汤的,想着自己姐妹的地位,也就默许了,有时候还会暗地里行个方便,后来见阮卿张罗着给她看医,就知道自己误解了。
不过她对庶出虽然不至于仇视,但反感和漠视是有的。张氏以为阮卿紧张了,还偷偷摸摸拉着她开导:“珠儿如今都快八岁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就算立住了,你和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出计较什么?”
阮卿:“?”
她说:“啊不,嫂子你误会了,我就是想知道这孩子是男是女,其实我喜欢小姑娘,元儿也慢慢大了,我都抱不动了嘤。”
张氏:“……”
反正就这么又期待又紧张了迎来了贾政的第二女,府上的二小姐。
目前还没分家,孩子都是按着大小排序,按理说迎春才是府上的二小姐,这么一排生生到后面去了,嘶……
怪不习惯的呢,宝三爷。
阮卿寻思着称呼以后再说吧,反正她儿子又不能让她叫爷。
这么一想就彻底放松了,等赵姨娘来了再说,都还早着呢。
阮卿在孩子出生那天特地去看了看,郦芷说她和那些皇子公主一样,都是剧情之外的生命,是因为她的蝴蝶效应改变了剧情之后才会出现的。
这是好事,说明一切都在改变,剧情的不可逆性没有那么强。
贾政对嫡长子都不怎么关心,除了读书就不会过问别的了,更别提给庶女起名,姨娘没资格,阮卿就翻了半宿的字典,给她取了“安”这个字。
这个不在意料之中的孩子,希望她余生能平平安安的。
吴茗战胜归来,那些本来以为荣国府失宠失势的人又活跃了起来,张氏光几天就接到了几十张帖子,各色宴会什么都有。
张氏拿着帖子脸上露出冷笑,其实谁都知道荣国府没败落,毕竟训斥之后就再没后话,有了战事第一个去的还是吴茗,但近几年圣上性子硬了许多,从前会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的罪行都被重罚了,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但他们家又不是贱的,别人给点好脸色就凑上去,她将之前有落井下石嫌疑的人家都挑出去,留下一些关系不错的或者没什么矛盾的。阮卿眼尖看到一个熟悉的帖子,手快赶紧拿了过来。
张氏一怔,问道:“怎么了?”
阮卿看着帖子微笑,暗地里磨了磨牙,道:“我跟他们府上有些渊源。”
南安王府。
那个自己男人打了败仗,推别人家女儿出去顶包,没有一点愧疚也就罢了,脸上还特么笑的一朵花似的,阮卿每每想到贾母明明忍不住想要露出难过的表情,遇到南安太妃问话还要挤出微笑的样子就难过。
自家犯错打了败仗,害的人家骨肉分离,还要人家必须一副开心的样子伺候你,真是贱不死你。
张氏看着她的表情,突然感觉后背有点冷。她从没见过阮卿这么骇人的模样,这人好像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没什么脾气,是发生什么了把她气成这样?
阮卿慢悠悠道:“听闻这位南安王妃贤良淑德,我正想见见。”
她暗自咬了咬牙。南安王常年驻守边疆,回来的次数少且短暂,郦芷找不到由头收拾他,而且四王八公正是鼎盛的时候,就算要收拾也得徐徐图之。
要不是孩子没做错什么,她都想提前弄死南安王妃的几个崽子,免得她到时候惦记探春了。
她倒是敢。
阮卿深吸口气,想,不能因为没发生的事就定人的罪,先过去看看,以后再做打算。
张氏一向尊重她的意见,本来要推掉南安王府帖子的手一顿,又给她收了回去,道:“是南安王世子的周岁宴呢,王妃准许我们带孩子过去。”
阮卿道:“四个孩子都还要上学,就不带了。”
她这次去主要是为了查探情况,带着孩子容易分心也误事。
张氏倒也没意见,她确定不能再生育后就将贾琏看得跟命根子一样,王府规矩大,何必让孩子过去三拜九叩受委屈。
王府世子的满月宴相对靠前些,张氏和阮卿换好衣服出去,坐上马车,摇摇晃晃地一路上行驶到了南安王府。
宴会上人多,都是些年轻夫人,但带孩子的不多。夫人聚会除了赏花品茶等等附庸风雅的事外,就只有说儿女了。但南安王夫妻因为聚少离多,新婚近十年才有了一个宝贝世子,如今才周岁,古代人寿命短,娶妻都是年纪不相上下的,能与世子相配的不是没出生就是最多一两岁,不合适带来。
倒是有几个庶女,受宠的好歹还能有个县主名号,但也只是因为还没有嫡女,有了也就不值钱了。
阮卿百无聊赖地坐在张氏身边吃水果,这里的点心都又腻又甜,远不如荣国府里的好吃,虽然吴茗严禁奢侈,现在每顿饭量都不多,但花样多,每份菜都少,跟自助餐似的,巨好吃,她胃口早就被养叼了,吃不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来之后就一直在默默观察南安王妃,但确实什么都没看出来。她符合所有传统女性的美,温柔大方,贤惠端庄,每句话都透着皇族与生俱来的贵气,如果阮卿不知道南安王病死或夭折的几个庶子都有她参与的话,大概也就信了。
实在没什么收获,她就专心吃自己的了,别说,虽然点心做的稀碎,但水果都是进贡的上等品,味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