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尾上,宝玉登门来访,备着不少礼,水溶笑眯眯收下来。贾府因归省时花费过度,早在皇帝那挂了名,此时收他的礼,来年自然要还的。水溶听他说了贾妃归省那晚的事,与原著不差一二。水溶有些疑惑,黛玉现在顶着郡君的名头,难道还不能得到贾妃的认可么?非得让他去求水溟允婚?黛玉是个郡君倒也罢了,宝玉说难听了就是一个二世祖,皇帝干涉他的婚姻,管的有点宽。
礼+补上一章
水溶还听他慢慢说之后几日的状况,宝钗生日,那个旦角如何像黛玉,不提防湘云一时口快说了出来,黛玉虽没说话,脸色当场就不好看了。宝玉去安慰,两头得罪。现在四人和好如初,他便当作是玩笑话说了出来。水溶听着,只觉宝玉毕竟还小,这些事情,全不能指望他清楚明白。又有贾妃与他们互做灯谜猜着玩,是闺中事,不便说与水溶听,宝玉只将黛玉和自己所作告诉了他,水溶随口称赞几句,就此揭过。
宝玉说过了贾府的近况,水溶想起林海尚在家中,便道:“宝玉回去转告老夫人,就说林伯父还在我府中,想见一见女儿才回苏州,问问老夫人可有什么安排没有?”
宝玉“哎”一声,继而紧张道:“林妹妹也走吗?”
水溶笑笑:“你林妹妹还多住一些日子。你就放心吧。今天留下来用午膳吧,难得紫英、若兰都在京里,我下帖子请他们来,大家聚一聚,岂不甚好。”
宝玉最怕他爹,听得可以在外面玩一天,大喜过望,忙让随身的小子回府禀报。水溶从不下帖子请人的,今日这一请,冯紫英、卫若兰忙不迭地就答应了。冯紫英还回书说要带一个妙人来,此人想求见北静王,只是没有门路。不知道北静王想不想一见?冯紫英来往的人多是年轻俊侠,他说值得一见,见见也无妨。水溶便应了。宝玉知道还有人来,便提议,他二人各想一个人来,看看是不是冯紫英带来的人。便是猜错了,也没有惩罚。
水溶觉得有趣,便和他各写了一个人名,交给石秀拿着,到时候好看。不久卫若兰到了,知道他们还玩这个,也要掺一脚,也写了一个人名,给石秀压着,三人进客厅谈笑,就等正主来。
少时门房来报,冯紫英带着人来了。水溶忙叫人迎进来,一看冯紫英还是老样子,玩世不恭;他带来的那个人,生得好生秀美,与水溶却有一两分相若。水溶不认得,宝玉却认了出来,喜道:“果然是你。我可没猜错。”说完他对水溶一笑,扇子向那人一点,道:“这可是鼎鼎大名的冷二郎柳湘莲那,王爷大约是不曾见过。”
水溶起身道:“确实不曾见过,然而却是听过的,未曾想今日竟然得见了。我猜错了,未知若兰怎么样?”
卫若兰也笑道:“王爷猜不准的,我哪里猜得准。近些年我又不常在京中。”
水溶看看冯紫英和柳湘莲不甚明了的表情,主动解释一下,末了道:“还是宝玉猜中了么?我不信,石秀看看是也不是?”
石秀打开三人的纸,一笔瘦长小楷的是水溶的,写的是“牛继宗”,卫若兰的谦谦风骨,是“柳芳”,贾宝玉的正楷,写的“冷二郎”。果然中了。
水溶让人奉上茶,请冯紫英和柳湘莲坐下,问宝玉道:“你怎么猜到的?”
宝玉不好意思地看看柳湘莲,道:“前些日子我才见过柳兄,今日随手一写,果然就是了。”
卫若兰也笑道:“我还猜对了本家,王爷又垫底了。一会罚一杯酒罢。”
冯紫英弄明白怎么回事,故意道:“拿我带来的人猜谜?这也太失礼了,王爷一会该罚一壶才是。”
水溶道:“你别生气,我喝一坛,如何?”说着,看看柳湘莲神色稍霁,又笑道:“我们原都是些不拘礼法的人,兴起而为,确实孟浪,柳公子,见谅见谅。”
水溶说话了,宝玉、卫若兰哪有不跟着说的道理,三人俱向柳湘莲赔了不是。
柳湘莲有些惊,连道:“不敢,王爷折煞在下了。原只是玩笑的事。”
水溶笑笑,命人去查看宴席备得如何,一时查了来报说,已经备好,问是不是现在就用?水溶看看众人的意思,道:“现在就去罢。诸位,请移步。”
水溶是绝对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君子,酒席上别人问话他最多“嗯嗯”地应着或者摇头点头。冯紫英、卫若兰与他混熟了的,不管这些,该行令的行令,罚酒的罚酒,宝玉和柳湘莲还有些犹豫,慢慢的也就放开了。只有石秀和他一样默默地喝酒吃饭。饭毕又上了些水果点心。都是冬天难得的。水溶没什么胃口,只啃了个柿饼,就不肯动了。冯紫英和卫若兰喝的稍多,厨房熬了解酒药来给他们。柳湘莲和宝玉与水溶说话,柳湘莲本是个豪爽的人,拘谨一阵,放开后与水溶很谈的来,宝玉见自己的两个朋友能因为知己,也很高兴。石秀在一旁闷着不说话。冯紫英和卫若兰醒过酒,呆坐一会儿,渐渐的如往日一样能说说笑笑了,这便是彻底醒了,水溶才敢放他们回去。
柳湘莲自告奋勇地送冯紫英,再派两个小子盯着就行;宝玉自己回府,也打发两个小子跟着;卫若兰有王府的下人们去送。水溶安排好这些,从角门送他们离开,回头对石秀道:“总算又遇见一个认识的。你也替我高兴高兴。”
石秀低着头,跟着他走,走到正堂门前,突然递给他一把扇子,道:“这是给你贺年的。中间短了材料,所以延迟了些。这个很难做。以后再不做了。”
水溶轻轻打开这把扇子,扇子很轻很轻,扇骨很密,粗略一算,怕有七八十根。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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