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夏暑之际,皇宫就跟蒸笼似的,皇帝也不是受虐狂,不走都不行。然而荣府其实比外面凉快许多,几年下来,贾赦和贾政也已经习惯,是以他们并未多想自家为何温度较别家低一些。
午后,阳光灿烂,知了在枝头扯着嗓子鸣叫,花草树木在太阳的照射下,鄢哒哒地耷拉着叶片,整个天地都呈现出一副慵懒的迹象。
琥珀来禀,说老周来回禀事情。
红叶有些诧异,想了想顿时想起她之前吩咐过他一些事情,便让丫鬟让他进来。
老周行了礼方说道:“老太太,您让我们关注的方家女,有动静了。前不久方大姑太太带着方大姑奶奶和方四五六七,四位姑娘一并从两乌山下的庄子转移到陵县的庄子上,今日方大姑太太带着侄女开了一家女子院招收七岁到十二岁的女学生。”
红叶垂眸想了一下,再次抬头:“好,吩咐下去,若是有地痞流氓为难她们,记得暗地里帮她们一把,别的就不需要操心。”
老周领了任务,他们只是为主人家做事的,看方家女不像豪门这般顾忌太多,方家女也是受良好诗书教导长大的,若是能教导低层女子,让她们读书识字,倒也是那些姑娘之福。
夜晚,红叶在空间里与艾草相会,距离上一次见面是十天之前,艾草虽然每天也都在努力修炼,但是在清州,她这段时间显然玩野了心。
知道方家女的事情,艾草郑重其事地拍着红叶的肩膀,“红叶,你做了一件好事,希望她们真能活出自己的一片天!”
红叶点了点头:“会的,有志者事竟成!”
艾草凑到红叶眼前,得意洋洋地道:“知道我最近做成了什么事情吗?”
红叶含笑摇头,艾草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道:“我已经成功制出海盐了,这段时间温度不是很高吗?我弄出的那小块地方,已经出盐了,刚把林海惊得目瞪口呆!小心肝都差点吓没了。”
来到清州已经好几个月了,林海整日忙得脚不沾地,一心想帮清州的百姓解决困难问题,首当其冲的因为盐碱地的关系,地里不长庄稼,林海已经找了务农好手开始预备养一些植物,比如白柳、胡杨和罗布麻、蓖麻、枸杞、沙枣等等,这些都需要他从别处调动,还得请当地的好手来向百姓讲解,否则百姓不懂也是枉然。
筹备了几个月,临近清州城外的郊区,春天时就已经陆续种上许多作物,有大片的罗布麻、蓖麻等等,还有山头上种上白柳、胡杨、沙枣、枸杞等等,经过一个雨季的滋润,大部分作物都成活了,于是林海就没那么多时间顾及母亲和妻儿,一个不小心,母亲给他弄出大事来了。
林海正写奏折,前面长篇汇报他这几个月的作为,后面一篇章才是汇报盐的问题,他不打算让这封奏折经过通政司,而是走外放官员的秘密便捷通道,直达御前。
京城四个方向都有避暑山庄和行宫,东有玉泉山,长平帝不打算再去那个伤心地,西有飞虹避暑山庄,南有天罗行宫,北有白玉山,今年长平帝避暑就去了白玉山。
黄昏时分,长平帝领着一众妃嫔和儿女游览观光,好不惬意,碰见一些官员和世家子女,这白玉山可谓热闹纷呈。
天色黑暗下来,黑暗中山庄就犹如一条黑龙,静静地俯卧在白玉山山脉上面。
长平帝依旧在处理政事,不过这会也晚了,他打算今日到此为止。尚永突然从黑暗中现出身形来,吓得王卫的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
“尚永,你诚心吓唬杂家是吧?”王卫瞪着尚永,尚永歉意一笑:“抱歉,是我没看到王总管。”心底嘀咕,谁叫你突然转身,而且亏得还是后宫大总管,胆子也太小了吧?
“皇上还在忙吗?”尚永踮起脚尖看了一下里面,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离着不远处的侍卫也听得到,不存在两人说私密话。
王卫敲了敲门扉,眼睛一斜:“皇上要就寝了,有什么事情就快点汇报,别耽误皇上睡觉。”
王卫近来心情有些不顺畅,自从皇上组建了另一支暗卫队之后,他就频频遭受歧视,当然不是说凤瑜和其手下给予其难堪,而是凤瑜他们出生权贵,自有一股傲气,对王卫这个去了根的太监骨子里就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这让习惯了与娄高等人相处的王卫颇为不适应。
王卫本身就是太监,对这些方面特别敏感,哪怕凤瑜和其手下见到他,面上对他也多有恭敬,但是里子是改变不了的,王卫与他们格格不入。
尚永耸肩,皇上身边护卫规则的改变,不单是王公公还在适应,他们也在适应。得到里面皇上的宣召,他这才进去汇报事情。
长平帝接过尚永手里的奏折,知道是机密,是以他看得格外仔细,不想林海这前面全是废话,当然也不全是废话,只是就这些内容犯得着走机密通道吗?
直到翻到末尾,长平帝忍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眉头紧皱。
尚永自然知道奏折上所奏何事,历来与盐相关的任何事情都是大事,是以底下才不敢耽搁,通宵达旦地往上传递奏折。
“尚永,听令,你带几个人一并去清州,亲自督查林海制盐,朕要详细的实验过程、结果。”片刻后,长平帝又道:“明日与昭郡王一起上路。”
尚永领命便退出去了,长平帝吩咐王卫宣昭郡王和勤郡王觐见。
昭郡王先到,听了父皇的旨意,顿时有些诧异,不过转瞬他心中就想了许多,“父皇放心,儿臣知道该如何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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