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东那里领到钥匙,冯素素抱着孩子进了唯一的卧室,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丫鬟见状,咬了咬牙,开始收拾起屋子来。知道姑娘现在没出奶水,孩子要吃奶,她先想方设法熬了米粥,舀了一碗浓浓的米汤,待孩子哭泣时,一勺一勺地喂给孩子。
荣府这边,自从早上看到一队又一队士兵从荣宁大街经过,贾赦整个上午就躲在门后偷偷看着外面,从荣宁大街这边过去,下一条街还有几户人家,不是公侯伯爵之家,也就是朝中三四品官员之家,待看到士兵们抬着一台又一台担子从门前经过,又抄完了家,抓这些犯官家眷经过,贾赦就在啧啧称叹。
“没有那个能力就别跟着掺和,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幸好我还有自知之明。”他大肆感叹,林管家和赖管家两人现在无比庆幸,幸好荣府好好的,否则外面那些人的遭遇就是他们的遭遇。
在神识下一直关注着外面发展的红叶听到贾赦这话,不由得摇了摇头,人一旦自恋起来就特别嘚瑟,不过贾赦这种嘚瑟还挺可爱的。
就在这时,红叶看到一辆马车急急地停在了府门前,只见贾思瑶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三两步走到仪门的位置。
“开门,是我。”
贾赦吃一惊,这不是大姐吗?她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林管家和赖管家两人一同打开仪门的门栓,贾思瑶推开门,挤了进来,一看到贾赦便急切地说道:“大弟,齐帧被抓走了。”
贾赦眨了眨眼,然后挠了挠头,齐帧?醒过神来,他目光倏地一惊,“只带走齐帧一人吗?越哥儿和外甥女呢?”
贾思瑶紧咬唇摇头:“只带走齐帧一人,也没对我们家做什么。”她犹豫了一下,疑惑道:“京中那么多人被抄家,齐帧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赦脑袋转得很快,知道齐帧肯定是被牵连了,当然他也不算牵连,以前他也确实是太子一方的人。只是齐帧必定在家呆了两年,什么都没有干,他起初是帮凶,但是现在论罪的话应当是知情不报。
“大姐,你先回去,齐家还等着你坐镇,齐帧的事情我来处理,放心,顶多齐帧吃点苦,受点罚,一定会活着出来。”
贾思瑶心里一咯噔,大弟这话就是变相地告诉他,齐帧这事与太子有关,他不是摊在家两年了吗?她很肯定他与太子没有丝毫联系,如何与太子这事扯上关系?
齐家还人心惶惶,贾思瑶确实不能在荣府多待,她向贾赦道谢,之后便又急匆匆地回齐家了。
她唯一的依靠只有娘家,幸好弟弟不会不管她。
贾赦送走大姐,也顾不得看热闹,只得赶紧前往荣禧堂,与母亲商量一下,齐帧这事到底该怎么办?
这一路贾赦也在思考,齐帧到底应该怎么处理?任由他自生自灭?这个显然不行,刑部那边若是没有人周旋,莫须有的罪名会安在齐帧身上,齐帧被定了罪,就会连累越哥儿,所以必须得打点,只认齐帧做过的事情,他不过是为太子和昔日的朋友牵了个线而已,这是他做的事情,律法上可没有介绍朋友认识犯罪那话。
这样思考下来,贾赦心里有了主意,来到母亲面前便也不慌乱了。
红叶听贾赦说过之后,也深思了一下,点头道:“就按照你说的去做,不过记得打点刑部那边的人,如实阐述齐帧瘫痪在床两年的事实,要显得齐帧本身就已经非常凄惨。”她附在贾赦耳边细细说了一番。
贾赦眼前一亮,总之齐帧现在就是个废人,刑部那里问罪好办又不好办。好办在若是齐帧背后没人,妥妥地太子一方造反的人,刑部官员写审批干脆利落,一点也不费心费力;不好办在于若是背后有人打点,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如何真实的定罪?有顾忌之下,刑部官员就得老老实实地写明齐帧的情况,一切交由皇上来判定。
当然这一切都是奠定在皇上他不是一个昏君,他是一个理智的帝王,不会感情用事的基础上。
贾赦自去为齐帧的事情忙碌开来,他不过出去了一个时辰左右,银子就已经撒出去一千两,以前托人办事也不过是一两百两,可见太子这事太大,银子少了不敢冒险,银子多了才能打动人心。
有钱能使鬼推磨,小钱使不动,就只能换大钱。这次的花费迟早找齐帧还回来,贾赦心疼地嘀咕着。他已经托人把纸条交给齐帧了,齐帧看过之后应当知道该如何做,才能从这场漩涡中脱身。
现在皇上还未回京,京城虽然有些严,但是刑部并未像想象中那么严格。齐帧很快收到小舅子传递给他的纸条,他趴在牢房的地上,背对着衙役看过纸条之后,艰难地塞进嘴里吞咽了,然后一动不动地继续趴在地上,目光涣散地盯着斑驳的墙面。
能活着谁想死?小舅子让他扮凄惨的样子,口不能言手不能写这是一个优势,若是再来一个失禁是不是更凄惨?
为了能活着,齐帧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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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洋已经两天一夜没回家,被困在户部做事,其实也就是清点抄家而来的财产,户部留守的每一个人都在,个个忙着清点财务、记账。
今日告一段落,终于可以回去洗漱一番,吃饱肚子,然后美/美地睡一觉。只是他回到家急匆匆地沐浴一番,就跑去荣寿堂找父亲。
之前张洋一直没找到机会与父亲谈一谈,那夜动乱之后,父亲就万事不管了,他有理由相信父亲前段时间的忙碌是因为提前得到了消息。
张老太爷情绪不高,这两天整个人都鄢哒哒的,看到三儿子的到来,也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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