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愉快地缠着母亲提条件,加葱、加辣椒等等,丛绿堂那边来的小厮让老爷和世子去见老太爷。
徐氏笑言:“老太爷可是惦记着老爷和珍儿,去吧,陪老太爷说会话再回来吃汤面。”
贾代化是估算着儿子和孙子会在外面忙一整天,是以白天便睡足了觉,让下人在亥时左右唤醒他,他好与儿子孙子说话。
林海升官那事,贾代化与儿子分析过,让儿子耐心等待,九月份考核之后,一切都会有结果的。
贾代化心里叹口气,他年轻的时候拼死拼活,好不容易保住了爵位,但是却面临着年老家中无继承人的窘境,早知道当初就该停下来多教导教导儿子和孙子。
贾敬父子俩每日都会看一次父亲(祖父),夜晚光线有些暗,不知怎么回事,他们觉得父亲(祖父)这会看双眼格外的明亮,好像会发光似的。
贾敬询问照顾父亲的老仆,今日老太爷怎么样?贾珍就与贾代化说起话来,贾代化示意贾珍讲今日的事情,贾珍本人与贾赦有些相似,都善于与人打交道,油嘴滑舌说的就是他们这种人。说过今日在书铺的事情,又撇嘴说起晚上清点账目发现只赚了三两银子,嫌弃之后又是挠头,一脸无奈,原来他珍大爷出马也只赚这么点钱,都不够塞牙缝。
贾代化满是笑意,伸着枯瘦的手,抚着孙子的头,心中却满是感慨,起码孙子知道民生艰难,有了畏惧想来就不会像京中其他人家的子弟那样无法无天。
荣府那边,管家也是给两位老爷留了门,听到马蹄声就开了侧门亲自迎接了两位老爷进来,兄弟俩先一同进了荣禧堂。
红叶还就在等着他们两人,见两人不复早上出门那样意气风发,想来被今日书铺的生意震慑到了。其实白日她也有放出神识观察,上午没有客人(余秋的同窗不算),也就是下午未时过后才陆陆续续到了十几个客人。
“母亲。”贾赦和贾政进了屋,低垂头向母亲请安。
红叶摆了摆手:“行了,坐吧。看你们这样子莫非是被打击到了?说说今日的情况。”
贾赦杵着下巴靠在椅子上,“二弟的事情,他自个说。”
贾政脸上带着几分羞愧的表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今日书铺的情况,前前后后花费了一刻钟事情,红叶也没有打断他。
贾赦眯着眼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他这会已经在考虑怎么样才能让书铺的生意好起来,只有书铺的生意好了起来,母亲的心思才不会过多的放在老二身上。
待贾政说完,红叶颔首给予了肯定,“这段时间你的努力和辛苦母亲都看在眼里,努力、付出不一定有最大的收获,但是一定有收获,别被一时的困难给吓住了,有了难题多动动脑子总能想出办法解决它,若是自己想不到还可以求助别人。还有出孝之后你就要参加秋试,所以书铺的生意要兼顾,学习也要兼顾,不能顾此失彼,丢西瓜捡芝麻的事情可不能做。”
贾政点了点头,想着才刚开始,他的楼有明显的优势,生意一定会好起来的,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贾赦睁开眼,把头凑近母亲面前,笑眯眯地道:“母亲,那我呢?我以后要干什么?”
红叶微笑着摇头,伸出五指把面前的脑袋戳走,“你嘛,这还剩下两年的时间,先把大凤律例考及格再说。”
红叶也不知贾赦该做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做官,贾赦出身于公侯之家,又是荣国府的继承人,就算不考科举也会有爵位在身,不比一品大官差多少,而他自己本事不大,除了喜欢收集点古董,别无其他爱好。
不过红叶还要等,等出孝之后,看皇帝对是否贾赦有安排。
贾赦瞪大眼:“真要考两年?”
贾政默默地移开视线,不忍直视大哥这错愕的表情。
红叶点了点头:“自然,赦儿也不想让母亲失望吧?”
哪能让母亲失望,贾赦自然是千般万般地应承了下来,等离开荣禧堂后,那表情就垮了下来。
翌日,辰时不到,田掌柜和几位小二就已经打开门,先简单地做了一下清洁,等待两位老爷的到来。昨日发的广告单起了效果,贾政他们还未到,书铺已经来了两位客人,都是‘慕名’而来买便宜纸张和笔墨的。
夕阳西下,日头不那么毒,街面上走动的人多了起来,走过这条街的人才发现这里多了一家铺里打头逛了一圈,发现装饰让人耳目一新,而且特别安静,衬着周围安静的环境,不管是客人还是掌柜的、小二说话声音都较小,这才是书铺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书铺开张,贾赦从未想过给他以前的狐朋狗友发邀请,而这边又是那些人不会经过的地方,是以碰不到那些人。
只是整日游手好闲的祁王爷就不在其列,他带着自己两位未婚的儿子远远地走过来,本来快走过了,才发现这里新开了一家书铺,不免起了好奇心,便进了书铺逛一逛。
凤瑜耷拉着脑袋,实在不知他父王拉着他一起逛街到底是什么意思,父王不是一直忙着他大婚的一应事情吗?
看到贾赦是个意外的惊喜,“这家书铺是你开的啊!早说啊,我以后都光顾你的生意。”
贾赦立即把贾政拉了过来,“三爷,小三爷。”至于那位不认识的年轻人他就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呢,“书铺是我二弟开的,我不学无术,可开不了书铺。”
“三爷,小三爷,小公子,书铺开张第二天,铺子里的东西一律八折优惠。”贾政张口就来,说完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闭了嘴。
凤瑜好奇地左顾右盼,祁王含笑道:“说得挺顺溜的嘛,像个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