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领命离开,那处地方这一个月来是与齐帧联系,齐帧就是中间人,但是齐帧出了事,他就重新找齐帧那几个朋友,想必他们也乐意直接效命于太子殿下。
齐家,贾思瑶坐在床前的凳子上,床上躺着中风的齐帧,他这会已经醒了,也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一双眼睛死气沉沉,他盯着贾思瑶,但是目光毫无焦距,嘴角往左边歪斜,一丝口水顺着歪斜的嘴角流了下来。
贾思瑶面无表情,拿着帕子擦干了齐帧的嘴角,半响才叹息道:“你也别想了,大夫说以后未必不能好起来。”
突然的声音唤醒了齐帧的神智,他使劲朝贾思瑶眨眼,可惜贾思瑶领会不到他的意思。
“你也别费力了,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笑了一笑,“我说过多次,让你别枉费心思,你天生就不是一个为官做宰之人,你看老天爷也不帮你。之前劝你安分点,别上蹿下跳,知道你在别人眼中是多么难看吗?现在可好了,你变成这个样子,想必你费心巴结上的贵人也不会要你了,这样也好,咱们就安安分分过日子,等越哥儿长大考中科举为官,说不定你这辈子当不成二品大员,却能当二品大员的爹。”
齐帧又开始使劲给贾思瑶眨眼睛,他之前灰心丧气地想着自己的前途,但是经过妻子这么一提醒,他顿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他帮太子殿下做的事情若是被发现了,上上下下都讨不了好,太子殿下或许会被皇上猜疑,但是人家是父子,好歹不会丢掉性命,他这种毫不相干的人就是被推出去的替死鬼啊。
现在太子是不是在想着怎么灭口?他这个样子死了倒还解脱了,但是他不能让儿子出事啊。可惜,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努力了半天,妻子领会不了他的意思,齐帧非常泄气。
这时,在荣府听到消息的齐越回来了,齐帧看到他,抬起右手指着贾思瑶和齐越,又往门口的方向指。
贾思瑶脸色一沉:“你都变成这样了,还想赶我们娘俩走?”
齐越有种想哭的冲动,“娘,爹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齐帧艰难地摇头,贾思瑶皱眉:“你不是赶我们走?醒了,你也别费力了,我没法理解你的意思。”
齐帧死死地盯着贾思瑶,心里不停地咒骂,笨女人,赶紧带着儿子走啊,太子不会放过他的!
齐越握着父亲的手,贾思瑶抚着他的头:“越儿别担心,你爹没有生命危险,大夫说现在看起来严重,但是养得好,过几年症状减轻,未必不能恢复。”
看父亲又流口水了,齐越拿过一旁的帕子给他擦了擦,“爹,你别担心,会好起来的,儿子不会不管你。”
齐帧双眼满是绝望,歪着的嘴巴蠕动着,但是就是发不出一个字来。
贾思瑶留下儿子陪着齐帧,她去安排事情了,她离开后,后院的两个妾侍和三个庶女纷纷来看望老爷(父亲)。
酉时,管家来禀,说大舅老爷二舅老爷来访,贾思瑶匆匆地从后院出来迎接两位弟弟,然后她才带着两位弟弟一起到齐帧的卧室,管家先行一步,他们到后,妾侍和庶女已经离开。
这时离贾赦和贾政接到消息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兄弟俩是先回了家向母亲禀报过,从库房里找了两份年份好的药材才来齐家的。
管家退出了卧室,屋子里就他们几个人。
齐越向两位舅舅行礼,贾赦和贾政一人摸了一下外甥的小脑袋,然后才把目光落在齐帧身上。
贾赦瘪了瘪嘴:“你落到这个地步我本来想嘲笑你的,不过落井下石显得我人品很低,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话,看到你不能出去兴风作浪,我是真的挺高兴的。”
贾政咳嗽了一声,说道:“大姐,大夫怎么说?”
贾思瑶重复了一遍大夫的话,贾政点头:“那就行,好歹人还在。大姐夫好好养着吧,总会好起来的。”
齐帧现在管不了其他的,他嘴边和双手齐动,就是想让两位小舅子领会他的意思,把妻子和儿子带回荣国府,留在他身边有危险啊。
可惜,贾赦和贾政哪里懂得他的肢体语言。
“行了,你也别乱动了,我不懂你的意思。以后你就好好在家养着呗,至于你那官位你是没法再当官,反正下个月就会考核,多得是人替补,别为皇上担心。”贾赦挑了挑眉说道。
这种幸灾乐祸的口味,换着以往齐帧会气个半死,但是现在他无能为力,瞪着贾赦的目光也是希望贾赦能明白他的意思。
贾政咳嗽了一声,看向贾思瑶说道:“大姐,以后家里缺什么使人回来说一声。”又抚着齐越的脑袋,“越哥儿也别太担心,你爹他没有生命危险,好好养着就是,你只管好好读书,待会我让下人把你的东西给你送回来,这段时间你就在家好好陪陪你爹娘。”
齐越点了点头,贾赦和贾政没在齐家待多久,很快就离开了。兄弟俩回到荣府时,天色还未黑下来,只是光线已经开始暗下来。
红叶听了贾赦转述他看到的齐帧的情况,心里暗道,这药丸是昨夜她夜闯齐家喂给齐帧的,却不想这么快就见效,还真像艾草说的那样,大夫一点都没有检查出来。
“这也好,想必齐帧就能安分地呆在家里。”至于太子灭口这种事情,红叶也考虑过,齐帧口不言、手不能动的情况下,太子不会冒险,至于贾思瑶和齐越,太子更不会轻易动手,毕竟还牵涉到荣国府,荣国府再是没有能力,好歹是一国公府,太子也不会轻易做出灭齐家满门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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