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许千户渐渐招架不住,贾芸步步紧逼。许千户惊异贾芸的力气跟一般武将比起来也不逊色,耍起剑来招招直逼要害,暗自庆幸这只是演练,如是真的御敌在前,不知道被阴去了多少块肉。
不过自己的一干手下都围着吵闹,自己万一输了给地是小,名声是大!他堂堂千户居然打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
转念间,电光火石,一个剑尖逼在自己眼前,许千户匆忙间只得无力的用刀柄抵挡。贾芸趁势甩开手中的素剑,自己身子一歪坐到地上。
“...贾芸甘拜下风。”
“哈哈哈哈,小鸡还想战大牛!”旁人看的不真切,只以为是许千户将贾芸的剑打掉,赢了这场比试,话语间更是奚落。
“好了,这回是不是轮到我了?”陈赖头扒开围着的人,大大咧咧的走到贾芸面前。
“行了,都是武人,何必跟个书生计较。”许千户瞥眼贾芸,对方毫不在意,只是拍着袍子上的沙土。
“反正我也不想跟弱鸡交手,自掉身份。”说完又招呼旁边的人说:“厨房抬一百斤豆子来,咱们贾大人要好好教咱们怎么数数儿!”陈赖头领着一干人往厨房走去。
人都走后,“老子是凭本事赢的!”许千户气呼呼的说。
“许大人武艺高强,自然是凭本事赢的。”贾芸低眉顺眼的说。
“...算了,不过是个玩儿!哼!”许千户招呼了一个军卒,说道:“叫他们别拿鸡毛当令箭,不过是说着玩的,数豆子无趣,见人数豆子更无趣,让他们消停点都散了!谁要是再提这事儿,军法处置!”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许千户的书房。
许千户咕嘟咕嘟灌下一杯茶水,“说罢,你绕这么大个圈子要地是为什么?”
贾芸千言万语堵在肚子里,酝酿着说道:“大人果然明察秋毫。”
“关公面前耍大刀!”许千户坐到案边,眼神精锐,“不过是想叫我顺水推舟欠了你的情儿自然忍了你的请。说罢,你要地到底干嘛?不过我可警告你,虽然扬武镇的地种起来不值钱,但是真打起仗来可是多少人命血汗一寸寸夺来的。这一点上,你心里得有个谱才行。”
“实不相瞒,属下在京城铁槛寺内读书的时候,无疑中看到有海上来的籍中记录了有种海上来的作物喜光,耐旱。
还能种两季,春种夏收,夏种秋收。到了这儿,土地偏僻荒凉,到处都见不到农户,只有饥民。我就想到是不是可以求人从海上讨来这作物的种子,咱们试着种种。”
许千户听罢哈哈大笑,“你可真是读书读傻了。我虽然没你读的书多,但是知道‘尽信’的道理。那些写书的好多连京城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全部都是窝在小屋子里望着天望着月亮一字字编出来的。特别是什么海上来的种种,都是虚名头。不得信的。”
贾芸闷不吭声,歪着脑袋壳儿想了一会儿,许千户也不做声,只觉得他能把个书生堵没话了也是长进了。
“如果有,您让不让种?”
“如果有,那是为民的天大好事儿!你要是能弄来,我不但让你种,我还会禀告莫佥事,让整个扬武镇的人都种!”
“那就一言为定!我已经托人去找了,要是找到了还请许千户不要忘记今天的话。”
“你当我是什么人,这等子好事儿老子第一个下地去种!只是...”许千户看着贾芸清澈的眼睛说:“你还年少,莫被人骗了。现在这边世道不太平,凡事多小心不为过。”
贾芸抱拳谢过。
当晚,皇城中八百里加急的骏马带着一包珍贵的种粮疾驰出发,永锦望着奔腾而去的马蹄声久久没有言语,心中却难以控制的有些牵挂。
回到听涛苑,齐先生和旁边院子的老伯正在对局,杀的难解难分。见永锦从宫里出来了,抽空撇了眼压在旁边的一堆还没拆封的密信。
“记得为师的话,现在你大了,一切该自己拿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