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了,微微蹙眉。
“母后放心,猫儿的担心朕知道了,母后让猫儿放心便是。”皇上笑道。不过一个女孩子罢了,既是林如海爱女,猫儿也喜欢,护着就护着吧!“至于那贾家,朕心里有数。”
太后笑着点了点,然后又提醒了皇上一句,“昨日御医来报,说甄贵太妃怕是时日不多了。”
皇上蹙眉,“多谢母后。”甄贵太妃时日不多,上皇顾念旧情,必定难受。
却说贾家那边,贾宝玉被烫伤了,贾母心疼的不得了,得知是贾环不小心动的手,气的将贾政叫了来,狠狠骂了一顿。“都是赵姨娘挑唆的,好好的孩子教的这样,若脸上烫出了疤,以后可怎么好!”
贾政看到宝玉脸上的伤,也很是触目惊心,若脸上真有了疤,于仕途上可就真的无望了。
虽说贾政平时对贾宝玉多有苛责,可那也是望子成龙过于迫切了,何况宝玉颇有些灵性,比贾环好多了。贾政其实对贾宝玉还是寄予厚望的。
故而贾政很是愤怒,回去后怒斥了赵姨娘一顿。
赵姨娘当然不肯认了这个罪名,当着贾政的面,狠打了贾环一顿,甚至举着蜡烛要如法炮制烫贾环的脸。
这一番作态,成功熄了贾政的怀疑。最后,只罚了赵姨娘三个月的月钱。
赵姨娘委屈的不行,在贾政走后,抱着贾环哭了半夜,既哭贾环不争气,又哭老太太偏心。
估摸着是赵姨娘打的狠了,贾环半夜竟发热了。赵姨娘唬的不行,又不敢惊动贾政王夫人,只好让小鹊去园子里找探春。
可夜深了,园门也关了。
小鹊空手而回,赵姨娘伤心又着急,忍不住大哭起来。
谁知王熙凤身边的小红打着灯笼来了,“大半夜的,姨太太别放此悲声。二奶奶让我送药来,是我们大姐儿吃过的,温水服下,半个时辰不到就能退热。若有反复,就再吃一丸。只是三个时辰内只能服用两次,多了对身子不好。这会子晚了,先吃着,若明日烧还未退,再去请大夫。”
说完也不多话,放下一个瓦白的小瓷瓶,转身就走了。
赵姨娘楞在了那里,“怎么回事?”
小鹊说道,“回来的路上我急的哭了,撞上了小红姐姐,小红姐姐就问我为什么哭,我就说了。许是······”
小吉祥拿着药,“姨娘这药给不给三爷吃?”
赵姨娘看着烧得滚烫的贾环,咬了咬牙,“吃!难不成她还敢下毒不成!”
谁知一丸药吃了下去,贾环发了一身的汗,热倒是很快退了下去。
赵姨娘念了句阿弥陀佛,又守了很长时间,贾环没有再起热,反而嚷着饿,赵姨娘这才放心了。可又没什么可吃的,离天亮还有些时辰,只能将方片糕用水化了,喂了贾环吃下。
可想着素日里宝玉病了,不管多晚,都有人去请太医,鬟从仆绕,想吃什么不过一句话的事。可轮到环儿呢······
恰好宝玉的干娘马道婆来了,见过了贾母和王夫人,又去了赵姨娘这。
赵姨娘满肚子愤懑,无处可诉,见到了马道婆,才算有了可说之处。
马道婆就给赵姨娘出了个主意,赵姨娘本来没这个胆子做这样的事,可想着昨晚自己的无助,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试一试。万一成了呢,就算不成,料想马道婆也不会出卖自己。
王熙凤一直派人盯着马道婆,马道婆从贾家一出来,王熙凤的人就带走了马道婆。马道婆行走在豪门大户之间,涉及了不少隐私之事,不过稍加恐吓,就全都着了。
王熙凤命人将马道婆和那些证据都送了官,因涉及的阴私太多,官府怕惹出什么乱子,判了个流放。而马道婆涉及的官司太多,有心人怕马道婆乱说话,马道婆刚出了京城,就被悄悄处置了。
贾家那边,贾宝玉就突然魔怔了,拿刀弄杖、寻死觅活的,闹的天翻地覆。唬的贾母王夫人等泪如雨下。
如此闹了十来日,折腾的阖府上下人仰马翻。还未等赵姨娘称愿,那和尚道士也未及出现,宝玉忽然又好了。
王熙凤想着,大约是那马道婆已经没了,故而宝玉就好了。
众人松了口气,却又纳罕不已。这病来的奇,去的也奇。
这时贾琏急匆匆走进来,“老太太,老爷太太们,可听到了消息,宝玉的干娘,那个经常往咱们家来的马道婆,好像犯事了,被判了流放,不知怎么的,死在了路上。”
贾母和王夫人惊得不行。
薛姨妈想了想,“难不成是那马道婆弄得鬼?可为什么啊?她不是宝玉的干娘吗?”
贾母蹙眉,“干娘又如何?保不住有心人挑唆!”
有心人是谁?在场的人心中都有数。贾探春也明白,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
只是到底没有什么证据,不过随口胡猜罢了。
贾宝玉因着这一烫一病,贾政也唬的不行,到底是他仅存的唯一嫡子,故而也不再盯着他的功课了。
贾宝玉这下子可真称的上如鱼得水了,每日里和姐妹们一起说话,玩笑,快活的不行。
只是时间长了,难免缺了些什么。茗烟为了哄他高兴,送了好些外头的小说话本进来,诸如则天外传之类的。宝玉每每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的看。
这一看,难免想起了从前的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