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里:“……???”
她这才抬头扫了一眼面摊外面排队的客人,然后错愕地瞪大了眼睛:“都这会儿了,怎么还有这么多客人?”
傅里眼睛又不瞎,怎么可能没发现这么多的客人?只是她以往过来是正是吃早饭的时候,到面摊吃面的客人自然尤其多,今日她来晚了,又被突然出现的钱大吸引了心神,就没太注意此时的客流量与往日这个点儿的客人数量并不相符。
但……
“东西能卖出去,怎么又和面摊扯上关系了?”傅里先是疑惑,旋即猜出大概,“难道有人知道了油辣子的主要调料时辣椒?”
周公点头,眼里略有几分忧虑与不赞同:“我也是今日早晨过来开火时才从客人口中的知道这件事的,他们说有人亲耳听到醉香楼的老板儿子说,我们面摊的生意能这般火爆,靠的就是辣椒花。”
钱大在旁边小声补充:“买家就是醉香楼老板的儿子。他原本是来挑几个貌美丫头,我想着他家靠着醉香楼赚了不少钱,便顺嘴提了一句,谁知他便立刻开口想要买下辣椒花。我当时觉得不对,还想推辞一番,最好找你和周公商量一番再决定卖不卖他,为此我都将价格抬到了一千一百两的高价,但他仍旧非常高兴地买下了。”他顿了顿,好奇问她,“傅娘子,你给我一句准话,这油辣子的主要调料确实是这辣椒没错吧?”
傅里斜睨了他一眼:“你不是已经猜到了?”
钱大嘿嘿一笑:“这不是,还有一丝丝拿不准嘛。”
醉香楼老板的儿子表现得那般急切和高兴,钱大这个人精怎么可能一点不留意?再等流言传出,他自然将事情真相推了个八九不离十。然后,钱大便不由联想到了面摊每日流水般的客人,以及客人们吃面消耗
的巨量辣椒果……
傅里自己不知道,她在钱大眼里的形象已经从一个有些余钱和本事、值得交好的寻常人物,变成了需要讨好的金娃娃。
因为这,钱大面对傅里时态度就格外谄媚,不仅有问必答,还觑着缝儿讨好她。
傅里很明显地察觉出了钱大态度的转变,也大约知道了其中原因,不过她在现代与这样的人打过不少交道,倒也没因此产生什么不好的情绪。
“这些客人又是哪儿来的呢?”
“傅娘子以前想必是大户人家出身,这才看不透其中究竟。”
傅里挑眉:“这和我出身有什么关系?”
“嘿嘿,”钱大笑着指了指长龙一般的队伍末尾的那位客人,“傅娘子你仔细想想,若是你单纯只是为了过来吃面,会愿意排上这么长的队伍吗?就算面条美味,可面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的境况,难道你就一点儿不会焦虑?你再看看那位客人的脸色,可有半分不好的情绪?”
傅里顺着钱大手指的方向看去,视线落在最后一位客人的脸上后,不由惊了两分——
那位客人明明排在队伍最后,他前面还站着好几十号人,然而他脸上却没有半点着急焦躁,反倒一脸期盼喜色,仿佛不是排队等面,而是在等着有人发金子。
傅里心里这般想,便忍不住说了出来。
周公冷笑一声:“可不是等着发金子吗?”
傅里一愣,她与周公相处也有一月有余了,之前可从未见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
偏偏钱大将视线落在她身上,脸上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周公说的是,这些客人啊,就是在等着傅娘子发金子呢!”
傅里一脑门儿的问号。
周公到底脾气好,见她不明就里,点了她一句:“一株辣椒上千两银子,却只能结二十来个果子,你自己算算,你拿给面摊的油辣子的价值,是不是比金子也不差?”
一碗面几个铜板,却能吃到那些有钱人拿钱也买不到的辣椒花,就是用脚指头算账,也知道吃一碗面就是赚,吃得越多就赚得越多啊!
这样的好事儿可不常见,别说是那些喜欢占小便宜的客人,就算那些个自持身份的有钱人,也难免为此心
动,想要过来尝尝鲜。
傅里小心地瞄了周公一眼:“您生气了?”
“老夫为什么要生气?”周公白了傅里一眼,“你拿着价值千金的辣椒帮老夫赚钱,老夫赚大发了,有什么可生气的?”
傅里这下确定,周公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
如今面摊人多眼杂,她也不好向他解释,于是只能开口:“周公,咱们先忙过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
周公看向傅里,似乎想要拒绝。
一直跟隐形人似的周婆不知何时来到周公身后,抬手揪了周公后腰一把:“老头子你得了啊,人家傅娘子是尊重你,才想着同你解释,你可别拎不清身份拿乔。”说着看向傅里,笑容和蔼,“傅娘子放心,今儿晚上我就是赶,也得将老头子赶去吃饭。”
傅里哑然失笑:“多谢婆婆了。”
周公不高兴地瞪了周婆一眼,似乎有些不高兴,但到底不曾反驳:“老夫倒要看看,你能怎么掰扯出个子丑寅卯来!”
钱大见状也插了一嘴:“我眼馋傅娘子手艺很久了,不知晚上请客可否带我一个?”
傅里想了想,点头:“当然。不过今日忙完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倒是估计也找不到地方买菜,所以只能劳烦钱郎你帮忙将菜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