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要不要跟哥哥去读书?”
瑚哥儿一直想着让琏哥儿跟他一起去跟着先生读书,但是顾悕之和贾赦却一直以琏哥儿年纪小为由, 拒绝了。
薛家有心讨好贾赦, 可毕竟贾赦把江南这边玻璃总销售的位置给了薛家, 要是走得太近难免会让人说是官商勾结。
男人们行事有诸多忌讳, 可女人们就没那么多了, 更何况,薛王氏又算是亲戚, 薛家有心讨好,顾悕之倒也经常跟薛王氏来往一二。
这日薛家来人说他们奶奶得了几篓极肥极大的螃蟹, 请了顾悕之过去吃席。顾悕之不好拒绝, 也就出门去了, 贾赦又被雍郡王拉着去加班了。
瑚哥儿便趁着这机会决定先斩后奏,先骗了他弟弟跟着他去读书。只要琏哥儿在中途不哭不闹,他再求一求,他爹娘必会是同意让他带着琏哥儿去读书的。
于是乎, 瑚哥儿就引诱起了琏哥儿。贾琏这会儿不过是个一岁多的小包子,完全以后长成后油嘴滑舌的样子,也不是那个在国孝家孝两重孝的情况下,还能跟贾珍父子和尤二姐尤三姐鬼混的样子。
琏包子也不懂读书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能跟着哥哥一起玩, 便拍着手说“哥哥, 一起”说着连口水都快下来了。
琏哥儿身边的教养嬷嬷为难的皱起了眉头,顾悕之和贾赦都不许瑚琏二人身边有什么心大了,想做了主子的主的下人。所以难免会经常敲打他们身边的人。
这瑚哥儿在这个年纪也已经是十分有主见了。他这会儿定下来了的事情,断断没有她们这些下人们说不的道理。
可琏哥儿又是这么小的年纪,爱哭爱闹的性子,要是在听课途中哭了起来可怎么办。
更为关键的是,这教瑚哥儿的先生也不是寻常人,那是正儿八经的中过进士的,只是不耐官场的勾心斗角才辞的官的。这先生又细论起来是顾悕之的族兄,就连瑚哥儿也得唤一声舅舅的。
顾先生又有个怪癖,不许学生带了奴仆去听课。瑚哥儿年纪大了些倒是无妨,可琏哥儿这年纪,万一在学堂里尿了可怎么办。
琏哥儿的教养嬷嬷和奶妈们满怀的担心,可最终还是拗不过瑚哥儿,只能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把他们送到了书斋门口。
然后由瑚哥儿这个小豆丁,牵着他弟弟磕磕跘跘的往书斋里头走去。
这顾怀之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呆了,他自从中了进士以后就辞了官,顾家也不缺什么钱财,他也就全国各地到处游逛,他自认还是去过不少的地方的,见过不少世面的。
但是他还真没见过一个五六岁的小豆丁牵了个一岁多的小奶娃来说“先生我把弟弟交给您了,劳烦您给他启蒙。”
当然这话还是抄袭了贾赦那日带着瑚哥儿来读书时候跟顾先生说得话,瑚哥儿记性好,便记了下来。
“这是…琏哥儿吧?瑚儿,你弟弟年纪小,还得再等几年才能启蒙。”
这位顾先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在一瞬间目瞪口呆以后就镇定了下来,回绝了瑚哥儿,这理由也是现成的,琏哥儿不是年纪小么。
瑚哥儿在骗他弟弟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对策,见先生回绝,也不慌,一板一眼的问道“敢问先生,有教无类何解?”问完,还颇有礼貌的做了个长揖。
顾怀之的心里大概是都快咆哮起来“老子教你论语就是让你这么来怼老子的?”
顾怀之也是山阴顾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子弟之一,就算是为了何解同魏国府的关系,这本也轮不到这位来教一个知府家的长子,哪怕是国公府的嫡长孙也不行。
顾怀之不过是正好游历到了扬州,又奉了父命来拜访一下族妹。然而瑚哥儿过目不忘的本领让顾怀之产生了兴趣,这才留在扬州打算教瑚哥儿。
他还指望着自己能教出一个惊世之才来,这会儿才子倒是没教出来,可已经学会怼他了。这种心爱被徒弟怼,让顾怀之觉得自己受到不小的打击。
“瑚儿,要你弟弟留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抄上十遍论语”顾怀之想着即使是徒弟非要让琏哥儿待着,这琏哥儿毕竟年纪小了些,怕是也不会乐意在这里枯燥的待着,便同意了下来,不过还是得让瑚哥儿付出点代价才行。
“不过,不许急着抄完”顾怀之想了想还是补上了一句,贾瑚的性子他知道,最是着急,恨不得一日之内把自己布置的任务做完。
不过是十遍论语,先生还不急着要,瑚哥儿自然是应承下来。
既得了先生可以让琏哥儿留下来的承诺,瑚哥儿直接就牵着琏哥儿进了书斋,也不急着看书,先给他弟弟收拾出了个舒坦的座位。
又从书箱里拿出了他早早准备好的小点心,跟他弟弟说道“琏儿乖乖这里待着,这些就都是你的。”
琏哥儿正是馋点心的时候,可平时顾悕之她们既怕琏哥儿吃多了不好克化,又怕琏哥儿吃多了点心,坏了胃口,并不常给琏哥儿吃点心。
琏哥儿看到点心眼睛都放光了,也没听清哥哥说什么,只上手要抢哥哥手上的点心。
瑚哥儿也不介意,揉了揉弟弟的头,好脾气的把手里的点心都给了弟弟,这才在书案前坐了下来,开始听顾先生上课。
但是,毕竟是瑚哥儿第一次带了弟弟来一起读书,这书也不怎么听得进去,瑚哥儿一直回头去看琏哥儿在做什么。
啪,顾怀之也看出了,瑚哥儿心不在焉,且频频看向贾琏方向,到底也心疼瑚哥儿,没那戒尺敲他,只拿着手里的戒尺在瑚哥儿面前的书案上拍了一下,又说道:“心要静,不许乱动”
可显然顾怀之嘀咕了他徒弟的诡辩程度,瑚哥儿又看了一眼乐滋滋在吃点心的琏哥儿,才说道:“先生,是你的心在动。”
这还是前几日顾怀之给他讲的一个佛教的典故,没想到瑚哥儿居然在这儿给用上了,顾怀之觉得看来还是自己对徒弟太好了,故意板起了脸,“论语再加十遍”
***
在外的官员每三年一次得回京述职,述完职才知道自己是留任还是升职,当然也有可能是降职。
贾赦在扬州待了三年,虽也没天降个祥瑞啥的来添加功绩,可好歹也是让百姓安居乐业了,所以几乎是不可能降职的。
要论升职,贾赦好歹有玻璃这么个业绩,可这又不能算在贾赦当扬州知府的考核内。更何况,贾赦还没到而立之年就已经官至四品了,再怎么也不太可能升迁得怎么快。
所以,在贾赦看来,他必是要在扬州留任一届的。可顾悕之难免多想一点,贾赦述职,她和两个孩子也肯定是要回去。
且不说徐老夫人和贾代善夫妇都没见过在扬州出生的琏哥儿,顾悕之对父母兄长也都想念得很,自然是要回去看看的。
这样,扬州也就没什么主子在这边,顾悕之她们去京城也不太可能把所有东西都带上,可就这么放在扬州的官邸里。
万一,皇帝兴致一高,把贾赦留在了京城,或者是换个位置,难道下一任知府还得等他们派人来把扬州的官邸腾干净?
顾悕之自从上次在玻璃的事情中尝到了大事不决问女皇的甜头,这小事也就想去问一问女皇。
红楼大夫人:女皇,你觉得贾赦再在扬州留一任的几率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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