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敬佩林海的为人,想要为这个给老百姓做了好事的的人做些事情,所以打算留在这里保护他。
在李郎中的诊治下,林海的病情并没有恶化,只是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他醒过来的时候就会邀请薛鹏过来一叙,询问薛鹏在林家可住的惯。
“我打仗的时候行军中找个土坑都可以睡上一觉,这巡盐御史府可比那土坑好的多了。”
薛鹏跟林海讲自己住的不错,他闲暇的时间还把林家的藏书看了不少。
“我这几日只怕是把这辈子的书都看完了。”
薛鹏虽是武将却不是武夫,加上他这辈子出身薛家,自小也是上过学堂识文断字的。
这林家别的不多,书可是极多的。
薛鹏每日除了固定的练武之外,就是看看书打发时间。
林海听他这么说,就跟他聊起他这几日看过的书,他发现薛鹏似乎对两汉的历史格外感兴趣,尤其是西汉文景武三朝。
两人由此作为切入点聊了起来,林海发现薛鹏不仅是对那段历史感兴趣,甚至颇有见地。
两人谈的兴起,林海甚至因此双眼满是兴奋,让随侍在一旁的管家心惊胆战的怕他是要回光返照了。
“虎翼真是颇有见地,一针见血!”林海惊叹的说,他原本以为武将们基本都是武夫,只知道打仗,有的可能大字都不识几个。
可是薛鹏却颠覆了他以前的看法,几次聊下来,他已经把薛鹏当成知己,直接用字称呼他。
薛鹏脸上一红,他哪是颇有见地,只是那是他亲历过耳闻目染过的时代。
他格外关注那个时代的历史也是因为想要寻找过去生活过的痕迹,不想遗忘曾经的经历而已。
没想到这到让他得到了林海的另眼相看,说起来实在是让他不好意思。
因为两人聊的不错,只要林海身体允许薛鹏就会过来陪他聊聊天。
两个人越来越熟悉,一来二去也就说起了私事来。
林海知道薛鹏出自金陵薛家,跟他们林家可以说是姻亲的姻亲,也能勉强算是亲戚的。
他原本以为薛鹏早就成亲,却不想薛鹏说他尚未婚娶。
这让林海心中一动,他有意无意问起薛鹏对妻子的看法。
薛鹏毫不犹豫的说:“说实话我无意成亲,我是武将,说不定哪天就上了战场回不来,不想连累人家的好姑娘。我最敬佩冠军侯霍去病,想要相仿他‘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林海摇头道:“婚丧嫁娶乃是人伦,你是武将可也是人,要有人之常情的。要我说你是武将更应该多娶几个女子回来多生一些子嗣传宗接代,就是真遇到你说的……这后代香烟也是有的。”
他故意这么说想要试探一下薛鹏的想法。
薛鹏笑了:“我有两个兄长,他们都有一个儿子,我薛家后代香火是不愁的。至于我,我可不想娶那十个八个女子回来,我可消受不起。”
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这辈子最敬佩的是我们罗元帅,他一生也只有一位夫人,且对夫人很是敬重,夫妻感情很好。他曾跟我说做武将的妻子最是辛苦,所以只要有命在就要好好的敬重妻子。我若是要娶亲,自当效仿罗元帅。上阵能够保家卫国,归家也能照顾妻儿。再说我觉得吧,这家里人多麻烦事就多了,没得头疼。”
林海听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薛鹏有些莫名其妙。
等到薛鹏告辞之后,林海沉吟了一下命管家拿来纸笔。
他自重伤之后几乎没有动过笔,不过这一次他决定趁着精神还好把这封信写完。
到底是伤重后精神不济,林海拿着笔坐起来就眼前发黑,挣扎了几次才勉强把这封信写完。
“黛儿回来前,我要是已经……你就把这封信交给她,告诉她这是我最后的遗愿,要她一定要完成。”他对管家说。
管家听他说的如此不祥,自然是声泪俱下的应下。
林海的身体已经伤的很重,只是在拖时间,身体还是在一天天的恶化,渐渐的醒来的时候少昏迷的时候多。
管家虽然伤心,可是已经开始暗暗的准备东西预备林海的后事。
他一边准备着,一边祈祷黛玉能早一日回来能够见上林海最后一面。
在管家的期盼中,黛玉一行人终于赶回了扬州。
薛鹏派去京中报信的两个随从很是给力,一路快马加鞭去到京中贾家报信。
黛玉在知道父亲病危的时候当即就大哭起来,随后就去跟贾母商量回扬州的事情。
贾母也已经知道林海病危的事情。
当然因为中间还涉及到林海为了皇上的公事重伤的事情,在给黛玉的书信中只提到了林海得了重病并没有说的太多。
因此这对祖孙两个也只以为林海是得了什么重病。
贾母想着要是林海也出了什么事,黛玉就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了。
她想着撮合黛玉和宝玉的婚事,那王夫人一直推脱搪塞,这下子可是找到了理由拒绝这桩婚事。
贾母有心想要给林海写封信把这桩婚事敲定下来,可是又顾忌着王夫人是元春生母不想驳了她的面子,加上她也不想在黛玉孝中敲定这桩婚事委屈了宝玉。
所以这信她也没有写,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贾母命贾琏护送黛玉回扬州,吩咐他照顾好黛玉一路上的衣食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