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刚刚进屋就听见冯渊这般说,不知道前因后果,尚未反应过来,迷迷糊糊间竟然以为宝钗真个有意将她推与冯渊了。她自幼在宝钗身边长大,耳濡目染之下,心气见识自然不凡,怎会看得起似冯渊那样格局的人物,当下大惊道:“万万使不得!求姑娘饶了我!”
宝钗也料不到冯渊趁着酒意,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当下又羞又恼,见莺儿满脸凄惶之色,更觉愤怒,好容易压住火气,摇头道:“这个却是不行。你趁早绝了这年头罢,大家万事好商量。”语气转冷,字字分明。
冯渊看了看宝钗,又看了看莺儿。他虽然不学无术,却也不是蠢到家的人物,如何不知道是被宝钗主仆嫌弃了。当下怒从心起,指着宝钗大叫道:“好个薛宝钗!好个贤良淑德的新娘子!我原知道你心有所属,看我不起,只是念在旧时情分上,再加上你口口声声说保我几辈子衣食无忧,故而恪守承诺,不来碰你,难道连给你端洗脚水的丫鬟奴才,我都碰不得吗?我拼着被金陵老家的人指着鼻子骂说绿云罩顶,为的是什么?难道你认为我真的怕了你,要仰仗你姓薛的不成?从遇到你们家的人到现在,我究竟拿了你们什么好处了,每年请安节礼,礼数样样都不曾少。薛家把你逐出门来,名姓全无,我好心好意收容你,如今我竟是连个下人都不如吗?”
一面骂,一面冲向莺儿,作势要撕她衣裳,大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大爷肯睡你,是你几世里修来的福气,你还敢嫌弃大爷不成?不过打上几顿,也就老实了?我看看过了今晚你还敢嫌弃!”仗着酒意,一面撕莺儿衣服,一面把她往床上扯。
宝钗和莺儿何曾见过这等场面,都惊呆了。论力气,她们何尝是男人的对手?何况冯渊趁着酒意发疯,一时间竟然力大无比,怕是来个男人都拉不住。宝钗嫁到冯家时,因冯家地处偏僻,行走不便,并未带多少人过来,乍逢这等场面,竟是连叫人求救都无从谈起。莺儿吓得大声尖叫,拼命挣扎,宝钗情急之中也不再顾大家小姐出身的身份,死死拉住冯渊衣袖,想将他扯开,怎能拉得开?两个弱质女流,遇到这种场面,便如秀才遇到兵一般,空有学识见识却无处施展,真正是有苦说不出。
冯渊被宝钗拉扯得有些焦躁,回头将她狠命一推,宝钗不觉间便跌跌撞撞往后,幸得身后是梳妆镜台,这才未倒在地上。忙重新站起来,所幸身子没有大碍,只是冯渊已经趁着这工夫将莺儿的衣裳都扒开了。
宝钗又急又气,却自知力有不逮,举目四顾间见不远处桌上放着一个箩筐,原是自己在做的针线,未及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