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这辈子都不去薛家?”姚静很是敏锐地问道,“是薛宝钗惹了姐姐生气?”
“不是。”孙穆欲言又止,仿佛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过往一般,“我随口说说的。”
和瑞记绸缎庄中,宝钗自然是不便久留的,早伴着奶娘张嬷嬷等人回去了,唯有莺儿的娘,奉了宝钗的意思,和刘姥姥坐在东边屋子里话家常。
莺儿的娘话家常实在是一把好手,不多时就把刘姥姥家里现时的情形问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刘姥姥的女婿狗儿是个好吃懒做的,见家里有了钱,就开始骚扰村子里的孙寡妇。那孙寡妇嫁到村子前男人就死了,算是望门寡,因婆家盘算着要她出力做活,就接到家里来。孙寡妇年纪轻轻,长得有些姿色。她婆婆见狗儿有钱,有意装糊涂做成好事,收了狗儿的几两银子,夜里便悄悄留了门,谁知孙寡妇是个刚烈的,尚未成事就寻死觅活的,嚷得人尽皆知,一伙热心的乡亲便把狗儿扭送上了衙门。
刘姥姥说话的时候,脸上难免有些赧然之色,毕竟是自家女婿不好,但是这些事情,早晚是要让宝钗知道的,毕竟,宝钗资助了她那么一大笔银子不是?
于是莺儿的娘也开始叹息。男人都像馋嘴的猫似的,偷吃原本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像刘姥姥的女婿狗儿这样,仗着新得了几个臭钱去滋扰人家望门寡,结果就被讹上了,阖家人都觉得没脸不说,还要吃官司。
“官司的事情你且放心。”莺儿娘沉吟片刻,很有底气地说道,“这并不算什么,等我禀明了我们家姑娘,再给你回个准信儿。只是既是如此,你们又都是好脸面的人,这乡间怕是住不得了。可曾想过来城中住?”
刘姥姥喜道:“早就有这般打算了呢。如今我家这一两年却也攒了几百两银子,正打算在城里寻一处房舍落脚,再买个小铺面做个小本生意什么的。只是那官司的事,果真无碍?”
莺儿娘笑着说:“这算什么大事。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家和荣国府贾家是姻亲,贾家大姑娘刚封了娘娘,这京城里头赶着巴结的人多着呢。既是你有来城里住的意思,我就去禀明了姑娘,再做打算。”
刘姥姥喜之不尽,忙不迭地应了。这才带着女儿王刘氏和香菱家去。自有绸缎庄的小陈掌柜善解人意,预先着人为他们雇了一辆车子。谁知刚上了车,王刘氏突然抹着泪说:“我原先想着,索性求了姑娘,帮衬着打点了官府判个义绝,我们娘们儿单过去,倒少了许多烦恼!”
刘姥姥吓了好大一跳,训她女儿道:“你这闺女可不是魔怔了?这些天姚先生都和你说了什么了?果然姑娘说的不错,那什么姚先生不是好人,祸害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