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好意思地牵唇,挤出如释重负的酒窝。李民也松了口气,害羞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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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弈握住青豆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林荫道,大太阳。酷热浮动的空气里,考完撤退的同学来来往往,几乎每双眼睛都要落在他们交握的双手。
大学里,情侣不少,但敢光明正大、堂而皇之、臭不要脸地在这种大热天里手拉手穿越人群的,绝对是勇士。
青豆的右手挣扎如滑腻的泥鳅,差点跟顾弈打起来。
顾弈反握她的腕子,提溜到两人眼前:“你现在知道闹了?”
青豆羞耻,不敢抬头,“你都看到了?”
他吓唬她:“外面的人都看到了。”
青豆掩耳盗铃,假装不信:“我观察了,好像没有人看到。”
顾弈拉着她继续往校舍楼走:“有就有,没就没,看到了就看到了。你一个大学生这点事都干不了?以后怎么报效祖国?”瞧她那出息,他等在外面都快晒化了,她还慢慢吞吞,抄都抄不利索。
青豆惊讶仰头:“你干过?”怎么听口气像个惯犯。
“切。”他冷笑,“不告儿你。”
顾弈又白了回来。正午阳光下,汗水汤汤滴。他像刚出冰柜的奶油蛋糕,挂着透明的水珠,糯叽叽的。
“嗯?”青豆使劲盯他,把他盯得颊上晕起可疑绯红。
顾弈避开眼神,蹙起眉宇,佯作不耐烦:“你这样看我干吗?”
青豆识破他:“做贼心虚。”
顾弈手心一紧,放屁。
青豆的右手被包裹在滚烫汗湿中,如木偶般任他牵着。
顾弈难得话多,前因后果事无巨细交待道——
坐了两天火车,臭死累死,十点多刚到南城,邹榆心张罗了一桌菜,顾燮之中午有局,顾梦去北京了,家里就他们两人,吃得闷,便叫青豆一起吃。
到六舍楼下,安静生根的手预备破土,青豆拧起腕子。
“不是说去我家吃饭吗?”顾弈仍死攥着。
青豆一脸平静:“我要上楼把相机给你。”
顾弈手一松:“哦。”
她如蒙大赦,快步上楼,魂不守舍地与迎面的同学打招呼。别人问她什么时候走,她绞着汗湿的手,潦草回答等会儿。
那头,顾弈摊开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手心,亦悄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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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节那天,也就是他们一伙人分道,青豆遇歹人前。
虎子在臭气熏天的厕所问顾弈,什么时候拿下程青豆,他看他们和谈恋爱没区别。你眼里有我,我眼里有你,恶心死人了。
顾弈说,和谈恋爱差远了。他们就是挑明了感情的好朋友。这种情况简直比陌生男女还要难办。每靠近一步,对程青豆来说都好像是乱lun。
虎子说,有什么难办不难办的,程青豆又不是罗素素,花花肠子没那么多。她就是个软柿子,没主见,你只管捏,捏了她就给你挤水。
顾弈当局者迷,还陷在拿她没办法的局面,说天高皇帝远,暂时搞不定,再说吧。
虎子替他旁观者清,直呼大学生不顶用,知识学了有屁用,这个时候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关系庸俗化。你们就是太他妈脱俗了。他拉上裤链,朝顾弈响舌挑眉,春风得意,告诉他,这种庸俗连罗素素都受不了。
顾弈问,什么意思?
虎子朝他眨眼,过阵子你们就知道,现在她还不乐意说。
那天分开,顾弈特意看了眼罗素素,妈的,真的见鬼了。也就程青豆相信脖子上那串红,是喉咙痛刮痧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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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三伏了,手心汗干得很快。
等青豆下来,顾弈准备故技重施,一回生二回熟。
哪里知道,程青豆何许人?她真的是对外绕指柔,对内,尤其对他,太会窝里横了。
她把相机交给他,两手紧紧环抱两个厚实的文件袋。此地无银道:“哦,等会吃完饭,正好从你家直接去团委办公楼。”
顾弈捏着崭新的相机,随便扫了一眼新编码:“你......”
她朝文件袋上努嘴:“这里是班级的入党申请书和思想汇报。哎呀,考试复习昏天黑地,差点忘了这茬。”
顾弈抬眼看着她,没有说话。
青豆补充:“我是团支书啊。”
他眉峰斜挑,露出失落,似乎早就料到了:“程青豆,你知道吗......”
“我......”青豆知道躲不过,只能指责他,“学校里都是人,又这么热,你也太刻意了!”
顾弈抿唇,清了清嗓子:“我说的是,你知道你今天辫子一高一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