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街巷萧瑟。此种景象,此种环境,似乎在暗示着今夜会生些什么。
太子府座落在紫禁城城北,距离皇宫只有几十里路,虽然比不上皇宫的规模庞大,气势恢宏,但这里毕竟是帝国未来统治者的住所,因此守卫非常森严。
门前两名手持黑色铁戈的守卫如两尊石雕一般站立着,这时一袭阴风悄然贯入两名矗立如山的守卫坚硬的甲胄中,让坚守岗位的两人不自觉地脚下生寒,头皮渐麻。
左侧那守卫终究敌不过这异常诡异的气息对自己神经的压迫,哆嗦一体,低声对右侧同伴道:“老胡,天气有些不对啊!怎地白日青空朗朗,入夜竟会突生阴寒,天空亦是满目漆黑,不见星光。这时又不是多雨节气,这也不是大漠塞外,天气温度如此急剧变化,恐是要出大事。”
右侧守卫“哧”了一声,“老卫,你白日莫不是在营中偷喝了几口,竟说出这般可笑的胡话,气候之象,自有老天爷去做主,哪轮得到你在那里瞎心。”说着握住身前高出自己一头的长戈,又道:“还有你可别昏头了,即便要出大事,也绝不会和这太子府有任何干系,要说这太子府的守卫,可是比那皇宫……”
“咳!”左侧守卫见他收不住嘴,连忙出声打断。右侧守卫也知自己有些多话了,头微微一缩,悻悻然地闭紧了嘴。
呼!又是一阵阴风袭卷而来,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诡秘莫名的气息。两名守卫警惕地朝街头黑暗之处望去,但见入眼昏黑,并无异常。暗暗松了口气,却依然不大放心,右侧守卫转头递了个眼神,便缓步向暗处移去,咣!咣……衣甲碰撞出的清脆金属声随着守卫的身影渐渐没入黑暗之中。
“老胡!老胡?”半晌,剩下来的那名守卫见先前守卫一去不返,心中猛地一震,莫不是真有什么事?老胡难道已经遇险了?随即想想又觉不妥,老胡武艺在营中虽排不上名号,但好歹也是三流高手,要想在无声无息中灭掉老胡,没有一流巅峰的身手是绝对办不到的。但是,一流高手有自己的尊严,偷袭这种龌龊的事是根本不可能生的。
“他娘的混蛋!莫不是老胡知道了我就是上次抽借了他军饷的人,还是知道了上上次我往他裤裆里抹墙灰的事,还是上上上次在他饭食里放巴豆的事,还是上上上上次……”这位“老卫”兄弟竟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数说起自己对老胡犯下的无数“罪行”。
又是一柱香的时间,就在“老卫”兄弟仍旧喋喋不休之际,老胡忽然如幽灵般从暗处浮出,一双眼睛泛着犀利的光芒,周身煞气腾腾地飘了过来。
老胡怎么也想不到,在黑暗的街巷搜索了许久,什么也没现。却在回来的路上忽然内急跑去方便,不曾想竟然撞上了老卫“得意”地“惭悔”着“罪行”。无意间,揭开了尘封多年的怨孽……
老卫无数次握拳摊掌的双手(计算犯下的罪行条数)猛地一僵,背脊一凉,咽喉一涩,眼神一顿。生生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双手转移到那大理石上飘浮着的影子,旋即“哇”的一声嘶吼,连连后退几步。待看清来人后,几滴冷汗自额头流下。
“你娘的兔崽子!我说自打五年前你进了大营,老子就一直倒霉。娘的,我还以为是我命犯太岁,时运不济,还特意寻了个天师来解煞。原来一直都是你这混蛋在触老子的霉头!啊~哈哈哈哈!老子今天要把你打得连你老娘都不敢认你!”从老胡死命压低却仍然像是火山爆的声音听得出,这五年中的憋屈简直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障碍、挫折与……阴影。
………………
………
就在门前守卫“对决”的空隙,一道黑影轻巧无声地从两守卫头上掠过。
黑影似乎有些疑惑,跃到高高的府门之上,还回头看了看已经交上手的两守卫,犹如星芒的双眸露出不解,心中暗叹:“怎地进入太子府如此容易?哎,真是枉费我这么精心的装扮!不过……站岗的时候都敢私斗,这两位仁兄真是有性格!”
能有如此怪诞邪异想法的人,不是昊天,又会是谁!
鹞子翻身,昊天如一片雀羽落到坚实的土地上,脚下生风,化作一道黑色流影飞腾跃于座座建筑之上。太子府的守卫确实严密,昊天借着太子府中紧挨着的房屋周边难以察探的死角,小心地移动着。少时,已经穿过太子府的前院,来到太子府主院。
半柱香的时间,昊天竟然将近百间房屋都仔细地搜刮了一遍,却并没有搜寻到太子李宇淳的身影,倒是顺手牵羊的获取了十几件价值不斐的饰物。
这时旁边的一间房子中传来一阵阵呻吟声,昊天的身体仿佛片轻盈羽毛,片刻之间就来到这座厢房房顶上。
他悄无声地俯体,慢慢地揭下一块瓦片,只见屋中点几根红烛,照得屋内仿佛白昼样,昊天一看,差点流出鼻血来。
房中两条人影肆无忌惮地纠缠在一起,出阵阵激烈嘶吼声,像两只情野兽抵死缠绵,呻吟声从屋顶的漏洞处传了出来,听得昊天都血脉贲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