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醉不归。”鸿钧点头接下罗篌的话。
他仔细地斟好酒,推了出去。
跟前的酒水澄澈,酒香浓烈,罗篌在洪荒旁的爱好没学会,倒是在品酒上的造诣,日渐增长,而今厚些脸皮能自称“半个酒仙”。
如此“雅名”下,这盏酒打眼一看,罗篌便断出它里头门道来了。
索性是没有失了鸿钧的身份,值得“尝尝”二字。
罗篌没跟着客套,捻着杯盏,细细的呷了口。酒水入口醇厚柔和,又夹着浓郁的灵力,寻常生灵糊涂喝下,弄不准会叫灵力|撑|爆|经脉,怕也就只有大罗金仙以上的能够消受。
唇下有此厚重,想来酒中酿造之物,应当不菲。
既然是好物,罗篌自是不会吝啬夸奖:“是难得的佳品,无怪乎是从你手里拿出来的,果真不是俗物,你也别推磨,快同我一起尝尝。”
“好。”鸿钧眉梢染着笑,滴酒不沾的他,今日破了例。
罗篌觉得新奇,推杯换盏,又互敬了两回,他薄色的唇似乎叫酒暖出|血|色,整个人如同融化的冰,带着三月暖春独有的温和。
“等等”他伸手拦下罗篌取酒的手,也不松,缓缓的扣进自己的掌中,说道:“酒水不急,你若是想,等会我陪着你喝个尽兴。”
他略停了片刻,低着脑袋道:“今日前来为的是同你道别,或许他日相见,你我不识,吾不想让你承担那么多。虽不合时宜,也知你会生气,但趁着眼下我还能掌控身体,便将这道侣之约解了吧。”
鸿钧的声音略发低,落到“解”字时,已然轻若蚊蝇,但却逃不过罗篌的耳目。
明明早前已经想通透,任务拿到手,他没必要再同鸿钧逢场作戏,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不知为何,真走到这一步,鸿钧亲口说出此话,罗篌体内像是长了反骨似的,扎得他浑身难受。
这反骨迟长了无数个岁月,眼下匆匆冒头,却格外来势汹汹。
察觉到对方的手要离开,罗篌鬼使神差的攥住,不解恨似的用上力。
他忽地探起身,手掌撑在茶几上,因动作太大,鼻尖几近贴着鼻尖。
彼此间的鼻息交错,罗篌歪了歪头,像是个品貌不好的“纨绔”,咧着嘴说道:“要是我不同意呢?”
鸿钧垂下眼睑,淡淡的应道:“别闹!”
罗篌眼下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两个字,好似自己有多么不正经一样,可他明明是真心实意的:“本座没有闹,既然你这么想摆脱,那本座偏不如你所愿。”
他眼尾原就泛红,似三月桃李,眼下因争执,颜色更加浓墨重彩起来,他恶劣的扣着鸿钧的下巴,迫其与自己正面相对。
“就算你真的合道失败,失去本心,那又何妨,本座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