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观大门外守着两总角小童,半大点的身子罩在灰扑扑的道褂里,只余出半截脖子和圆乎乎的脑袋露在外头。
他们直起身子,跨坐在门墩子上,半臂长的佛尘被塞在怀中。两小童面相对着玩红绳,手里的动作格外娴熟,一勾一挑,倒是玩得颇有花样。
忽地身前拂过一道清风,有道笑声从风中传来:“春华,秋生,又抓到你们在偷懒,一会儿我便要告诉镇元子师兄,让他罚你们到后院拔草。”
两小童玩得正高兴,被这突兀的声音一惊,手忙假乱的攥着红绳往身后藏,而后慌张的看向来者。
“红云师伯,怎么是你呀”待定眼看清对方的面容后,两小童先是松了口气。
居左的小童看了眼身边的同伴,示意他收起红绳。
小童包子脸堆满笑地凑了上来,点头哈腰,像是只成了精的吉祥物:“您许久都未来我们观,前两日我还同春华说您是上哪去玩忘了我们呢。这些日子左盼右盼,总算是将您盼来了。”
“您不来,庄里都怪没意思的,我们也是打发时间消遣。”小童神色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您能不能不要告诉师尊,我们不想去拔草”
另一个小童则是可伶巴巴的睁着眼,哀求道:“红云师叔,您最好了,您就原谅我和春华吧,我们再也不敢了,下次一定好好守门,不贪玩了。”
后院因为有先天灵根人参果树,戊土之气比旁处要浓郁无数倍。
受戊土之气的熏染,庭院里的杂草生得壮实。以他们的修为根本出除不动,得借着法器之力。
但观主在法器上刻了阵法,他们用法器时,一点灵力都使不上来,除草意味着他们要实打实卖力气。最要紧的是,后院占地广阔,真要是除下来,他们非得腿疼胳膊酸上半个月。
那般滋味太过痛苦,观主便将之作为惩罚。要是他们在观里犯了错,便被罚去除草,比关小黑屋还要折磨心性。总之,有一就不想再有二。
红云睃了眼面前小童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在欺负小孩,嘴角轻轻地抽了抽。
他倒不是真有心要去告黑状,方才就是吓唬吓唬,见两小童瞬间老实,用意达成,便没有再为难,问道:“镇元子师兄可出关?”
两小童鬼灵精怪,见红云这般说,明白是躲过一劫,脸上笑容霎时都明艳几分,更加奉承道:“师叔来得好巧,要是早两日来,怕是要等了,师尊前些时日才出的关,眼下正在云庐居,春华领师叔前去。”
红云闻言面上展露出喜意,对着春华摆了摆手道:“不必,我寻得到地方,你与秋生继续守着门。”
他没有忘了罗篌说的仇敌,叮嘱他们带在阵法结界内,不要随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