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国君常常重修先人陵寝,便有了不少出土器物,否则,在华夏,是没有所谓的出土文玩的。
随着白庙赐的目光,张静涛一眼甩去,见放置礼物的那些托盘中,其中一个之上,果然放着一只小陶罐。
但这陶罐的釉色很柔和,看上去倒是一件很不错的文玩。
白庙赐眼神一滞,微微有点皱眉。
在这战国时代,人们没保存各种古董的习惯,只会传代一些本身材质就很值钱的物件,比如玉器,因而一般来说,陶器的年代都不远,这样的小物件,通常不会太值钱,也不知道谁放进了礼物里。
或若是年代久远的,则往往是出土的,自然很不吉利。
白庙赐立即起身了,走去了案桌边,拿起那只陶罐,细看了一眼,才想起了什么,呵呵一笑说:“这是一个米仓陶罐,倒不是出土的,它是我小时候在一处荒废祭庙中找到的,带回家后,一直是我娘亲在把玩,是下人误拿了,我的礼单中么,还有就是寒丹东街上的一个宅院,颇为美丽。”
这下,房中还算安静,但外界周围的声音更响了,都是说那宅院的,因这种地段的房子不但超贵,而且通常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对于下人来说,最羡慕的无疑就是这种地产。
春平君呵呵一笑:“谁知道这是不是出土的,我看,这是来羞辱小姐的。”
白庙赐怒道:“哼,这东西没有入土的痕迹,我带回家后,一只是我娘亲的喜物,随手把玩,怎么可能是出土的,有没有懂行的,上来一观!”
可惜,别说堂中人了,就是外面的人都是鸦雀无声,谁敢接这种事情啊?
张静涛看看那陶罐,就是一个粮仓,土黄的仓壁,青色琉璃顶,整个粮仓有一点倾斜,上有小人倒入谷子去,下有泄口,封闭着,但装有活门,可以让谷子流出,十分精巧。
如此,便可新旧更替,保持谷子新鲜。
小人的样子,书生吉,面容祥和,带着丰收的喜悦,身穿的是儒人们说的胡服。
堂中人也都在看这件陶罐。
一名也是下聘的贵族少年,显然也是大家子弟,并不怕得罪人,冷笑道:“出土就出土的呗,何必验看,也许杨小姐并不忌讳,却很喜欢呢?”
白庙赐怒道:“怎么叫何必验看?哼!谁要这罐子,我便送了他,但他必须懂行,给我证明下这罐子是否有出土痕迹。”
眼睛堂中扫去,见柳公彦也在,就看向了柳公彦,显然希望此人能帮忙证明下。
可惜,柳公彦哪里肯得罪春平君。
再者,白庙赐可以说是兵儒门子弟,柳公彦却是理儒门人。
再看那陶罐,按照做工,没人信其年代久远,因为按照儒门的说法,胡服骑射不过是赵国没多少年前的事,相对于华夏二亿六千多万年的文明来说,这完全可以说是新货。
嗡嗡嗡,门口都一片讥讽议论,都是要看白庙赐的笑话,却无人出言。
张静涛呵呵一笑:“送只大雁的话,毕竟有点单薄呢,我来证明下,正好借花献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