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之后前尘尽忘啊。
那还是原来的龟灵吗？
想到这里，金灵眼中又翻上来一层水雾。
脑海里龟灵最后的一步不退的模样，鲜活又生动，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知道苏湖正处于关键时候，但……龟灵的仇就不管了？
金灵沉默地跪了下来，把头伏到了地上。
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是在跪通天还是在哀龟灵。
金灵自己难受的时候，苏湖终于摘下了诛仙剑。
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的苏湖回眸朝着通天露出了个“没事”的笑容，又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的元始天尊和伏羲大帝联合出品的卷轴，直接把卷轴一撕，把诛仙阵往里面一扔。
这可不是云霄还需要费尽全力才能冲破空间的版本。
诛仙剑直接冲破空间出现在了通天面前。
通天提起来的那口气蓦地一松。
正如他对道祖所说，只要拿下一把剑，胜利的天平就已经在偏向玄门了。
完整的诛仙阵之下苏湖尚且能拿下一把剑来，不完整的阵法……对苏湖来说，绝对是一个手到擒来的概念。
顺便摘了便是。
通天握住了苏湖传送出来的诛仙剑，这才看向了面前的金灵，心内自然也难免有些意动。
摘下诛仙剑多多少少也算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进步，若是有诈，对方能让玄门头疼，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他们手下有诛仙阵，那诛仙阵这么大一个筹码……他们能这么轻易抛出来？
目的何在？
但是如果真的是毗卢仙找到了蚊道人并且追杀到了昆仑山，那是不是意味着……或许可以在拿下诛仙阵的同时……给龟灵报仇？
毕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毗卢一直来说都是个安静的孩子，总不至于在这种事上骗人的。
通天低头，看着已经跪下了的金灵圣母。
又想了想苏湖。
不，不可冲动。
通天咬咬牙，眼底犹豫，挣扎着说了四个字：“大局为重。”
“师叔……机不可失啊。”玉鼎真人轻声劝着，“混沌大的没边，那蚊道人若是真的要躲，那咱们真的是几百万年都找不着的……再者如今咱们都在这里，诛仙阵也已经破了，只等师妹拿剑便可离开，便是金灵道友真的去一趟，又能怎样呢……”
金灵仰头看着通天，眼底泪光濛濛，哀声道：“老师，龟灵就是在这里没了的。”
通天霍然握紧了拳头。
蚊道人吸走了龟灵所有的法力，几乎是一点点折磨死了她。
就在这个地方！
通天又感觉了一下自己那相当不安的内心，看了看诛仙阵之中，龟灵一般会在的地方，还有，看起来颇为轻松地走向戮仙阙的苏湖。
偏生再巧不过的。
苏湖又很顺利地，拿下了戮仙剑。
看起来总是形势一片大好，并没有特别需要金灵圣母在场的事项，似乎去一趟也没关系的样子。
“去吧。”通天闭上眼眸。
他其实也忘不了多宝说这件事的时候，那从来嬉笑怒骂就从来没有过半点为难的大徒弟眼角的泪水，也忘不了从来知书达理的云霄如今法力基本废了只能勉强维持人形，在多宝说这话的时候，翻了个身背对他，然后抽着肩膀默默哭泣的样子。
云霄一直在自责。
如果她的阵法造诣再高一些，龟灵也不必支撑那么长的时间，但凡剩下了一点精血法力，至少能和她一样捡一条命回来。
但这样的自责……
云霄的阵法天赋便是伏羲也要夸一句好天赋，她也绝对是个努力的孩子，这事儿算谁头上都行就是与云霄无关，毕竟她要没有那么果断自废根基，死了的就不会只是龟灵。
不过云霄能有这样的想法倒也不奇怪，毕竟她重情。
整个截教都重情。
是通天带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最终，通天长叹一声，叮嘱道：
“务必小心，快去快回，若有任何不对，迅速回来，不可恋战。”
金灵圣母麻溜地爬起来飞遁而去。
第83章
苏湖站在绝仙阙外，即将抬手摘下最后一把剑。
她回头看了一眼如今杀伐之气已经十去七八的诛仙阵，自己都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