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爷子肯定也不简单。
在软椅上坐下,季老爷子端起茶杯,又用瓷勺搅拌了一下:“这几天的新闻一直在播报撤资的事情,我已经料想到你总有一天会过来。”
宁臻握着杯耳微笑,并没有开口解释一句。
就她的肚子里头揣的那点小心思,肯定瞒不过这只老狐狸。
也确实,季老爷子什么都知道:“与其朝外找投资,还不如一开始便来找季家。只是你和清让关系特殊,你不想因此而让他有了束缚手脚的筹码,所以宁愿去撞南墙,也不愿过来。”
见宁臻不做反应,他倒也十分直接:“并非凡事皆能以不变应万变。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也很欣赏你有这样的野心。但是投资电影这件事,我暂时还不会答应。”
宁臻沉默,不安地将双腿收到椅下。
她像是笼中的金丝雀,被主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不知该往何处安身。
错乱的目光落在那柄手杖上。
栩栩如生的狮头张嘴咆哮着,每个角度都写满了钱与势。真金打造,烈火提炼,光是上面一根精致的毫毛便是好几叠人民币在燃烧。
在感到要被兽口吞没之前,宁臻回过神来吸了口气。
无可奈何的妥协,语气隐忍而不甘:“我可以答应任何条件。”
季老爷子回过头来盯着宁臻,蔑视地重复了一遍:“任何条件?”
像是从肺里挤出来一般,他的笑声充斥着含糊不清的喘息,反而显得可怖。
“抬头看看这里——你有什么东西,是我所不能得到的?电影随便几部都可以拍,零回报我也不在乎,但你并没有可以说服我的能力。”
在季老爷子面前,她只有受辱的份儿。
这只老狐狸就是这么刻薄固执。除非他自己想通,要不然根本没有办法让他大发慈悲。
“清让喜欢你,不代表我会待你心存善意。”季老爷子依旧死盯着宁臻。
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他就由那对灵动的眼看出了不符合年龄的聪慧。不过很可惜,他向来不喜欢太过聪明的女人。
沉默良久,老爷子才又道:“你现在锋芒毕露,太过自傲嚣张,会引来敌视。然则他真心于你,我想……我也不会太过为难。”
有希望!
捕捉到了他语气里的松懈,宁臻不自觉抬起了胸,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不知道您想要我做什么?”
对方的目光沉沉,如要跨过时空的界限去回望什么。
整整有五分钟之长,季老爷子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超脱得不似个凡俗之人。
“你我皆是腹背受敌,我如今拉你一把,日后你也要回报季家。”
察觉到宁臻有所疑问,他抬起手来制止:“无需多问,时候一到自然都会揭晓。”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
这件事十分棘手,可能并非要解决很困难,而是对面的身份让老爷子下不了手。
他是想借宁臻这把刀,永绝后患。
“现在,你只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宁臻直视季老爷子的双眼,有掐住咽喉般的压迫感从脚底冰冷地扎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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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迪拉克终于又开回了自家车库里。
宁臻坐在副驾驶座上,全程望着车窗外咬手指。
“有那么好吃么?我尝尝。”
霸道地把她的手拉过来,季清让沿着指尖一根一根地吻了过去。
想挣扎,却被箍得更紧。
她平白耳根一红,怒嗔道:“脏死了,快放开。”
闻声,季清让迅速下车,又绕过来开这一侧的门。
解开安全带,将人捞出来,再把车门合上。一轮动作下来,丝毫不见拖泥带水。
他把她压在车身上,轻佻地咬着裙子的肩带:“哪里脏了,我帮你擦干净。”
宁臻现在可没这个兴致。
本是想用手将那脑袋推走,谁知却措不及防地被提腿勾在了他身上。
“臭流氓!”她真吓了一跳,慌得失口骂了一句。
她有个改不了的小毛病。
一旦着急,说出的三句话里有两句带着软绵绵的南方口音。
明明是脏话,却娇得像求欢一样。
他就喜欢这个小毛病,喜欢得要命。
季清让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在她的红唇上细细划过,又伸出舌头一舔:“谁是臭流氓?”
这个暧昧的动作让她也不禁迷乱。
宁臻挂在他身上,背贴着冰凉的车窗,心里却热得有岩浆还在往里灌。“季清让,我们先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