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过!”场记板一打,纪从骁闭了闭眼,站起身来。
这一场他拍了三回,第一回,眼神不够天真,不能和动作完美地对比,导演要求重拍。第二回,导演那里过了,但在另一台摄像机中,隐约可以看见他跪下时动作的不甚标准,他自己要求重来。这是第三次,终于完美。
他看着屏幕内拍摄出的效果,不由弯了眉眼。他可以想象,这后期做出来,该是怎样的震撼。
“赶紧去换身衣服,别感冒了,高原上感冒可不是小事。”导演拍了拍纪从骁的肩膀,和蔼地提醒,全然看不出这是最开始挑三拣四将原定演员直接骂走甚至还暴跳如雷的那一位。
一切只因为纪从骁超过了他的预期。
在试戏的时候,他还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正式拍摄之后,这个演员的进步,在他看来,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每一次NG,每一次拍摄,都能看到他和上一次前一天明显的区别。这让导演尤为惊叹,自然而然,也和蔼了不少。
纪从骁点了点头,当即回到简易的化妆间,先把衣服换了,再把那明显将他化小了不止四五岁的妆给洗了,最后,从顾泱泱那里拿来了戒指,戴上,藏进了衣服里。
他灌了好几杯热水姜茶,窝在椅子里太阳下和盛淮通了个电话。对方现在正处在悠闲地挑本子阶段,只不过最近被何奢强迫地不得不到天颂去帮忙。
纪从骁对此乐见其成,毕竟对比一下自己的高强度的拍摄,盛淮那悠闲的模样简直让人恨得牙痒痒。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盛淮要去开会,而纪从骁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他挂断电话,踏上石阶,绕过拍摄的寺庙偏门,走过长廊,穿过庭院,来到殿前,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最终站定在山路尽头。
他转过身,背对着延绵不绝的雪山,山风拂过他的脸颊,吹得他一阵生疼。
但他的眉眼柔软,似三月春风般和煦。
他站在砂石路口,身姿笔挺。
他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往前行了一步。
手掌移到面前,再往前行了一步。
落到了胸前,他踏出第三步。
掌心分离,与地面齐平,他毅然决然跪了下去,双膝触地,伏身叩拜,他的掌心贴着地面,他的额头轻叩砂石。
他拜出第一个等身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