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除了对象不同外,又有何区别?
他不能为一己私欲而将纪从骁困在这一段牢笼之中受尽煎熬。
做人不能这样自私,更何况……
他依旧舍不得。
纪从骁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已经想明白。垂眸端起茶盏,他笑了笑:“盛哥,我祝你早日找到一个真心人。”
“你有些太大度了。”盛淮重新给自己倒满一杯茶。
纪从骁牵了牵唇角,没有回答。
“多谢你这么久以来的照顾。”
他用最客套的言辞,将自己内心喷薄的情感轻描淡写。
盛淮垂首,端起刚刚添上的茶盏,茶倒得有些满,与外扩的盏口齐平。丝毫不符合古来便有的茶堪酒满的规矩。
并非盛淮不懂,只不过,眼下杯中装的不是仅仅是茶,不到巴掌大的青花小盏,盛满的更是他们几近一年来的感情。
“我尊重你的决定。”
他垂着眸,稳稳端着茶,一饮而尽。
……
纪从骁一走出包厢,脸上的笑瞬间便垮了下来。他在门口定定站了一会儿,才动了动脚尖,想要离开。然而,腿尚不曾提起,却先停下。他偏头望了望身后紧闭的门扉,最终转回了视线,眼皮半搭下,抬手挂上口罩,将眸眼间的晦涩和抿成一道薄锋的苍白唇线尽数遮挡。
双手抄在口袋里,他孤身一人走出餐厅大门。离开的一瞬间,冬夜里凛冽的寒风呼啸而来,顷刻便将他从温暖室内带出的暖意吹得支离破碎。
他站在门口,望着远方。脚步轻抬,却落在原处。
不知道该去哪里。
寒冷的夜晚,喧嚣的车流,四周灯火通明,笑语欢声不断。唯有他一人,孤独地站在街边,仿似独自辟开了一个小世界,那些热闹和喧嚣,都距他有千万里远。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七八年前的那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