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向一门心思痴望别墅的常鸢,皱紧了眉,先开口的是宋父:“常助理,你……”
话说了半句,宋父闭了口,心知宋珲早就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自己又何必趟这趟浑水,果断也拉着宋母开车走了。
常鸢一个人被留在宋宅大门口。
一森路的宋宅算是祖屋,但宋父宋宅却早在宋珲接手风华集团的时候,就主动搬到了其它地方,宋珲的手段可见一斑。
这里占地面积大,独门独院,种的树年纪也大,蓊蓊郁郁的,分外暧昧不明。
因不喜人打扰,佣人的住处在院子的角落那头,微弱地亮着光,常鸢跟那光一样心绪飘忽,她知道,按照宋珲和程熊蔺的习惯,别墅里面应该只剩下程熊蔺和宋珲两个人了。
他们刚刚吃完一顿丰盛的家宴,她和他,她的父母和他的父母,在席上言笑晏晏,说着那些琐碎但温暖的家事。
常鸢扶着别墅大门旁的墙,十指蜷曲,不经意地抠住了上面细细的沙石,墙半点损伤也没有,唯有常鸢指尖渗出了一点红色。
她放开自己的手,习惯xing去拿袖口的手帕,却发现手帕已经送了人。
***
程熊蔺在宋珲对面坐下,两人隔了至少有两米远,她含着笑,不慌不忙地从手包里拿出常鸢的手帕,精细地擦了擦嘴角,方才开口道谢。
宋珲低头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红酒,轻抿一口,看过来:“满意了?”
程熊蔺眨了眨眼,应道:“当然。”停顿了一会儿,将手中的手帕轻轻铺展在桌面上,慢悠悠地叠着,“你打算怎么宣布?我可不想出门就被记者追。”
“登报处理,限定印刷份数,送到宁市的主要几家。我们的未婚婚约本就是口头的,若今后你嫁了别人,别人也骂不到你。你可满意?”宋珲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酒红色在玻璃壁上轻撞,他看着程熊蔺手中熟悉的手帕眯了眯眼睛,漫不经心地提及,“你这手帕……挺好看。”
闻言,程熊蔺又将叠好了的手帕抖散,放在手指尖揉了揉,轻柔地像是在揉捏什么,眼睛看着手帕,嘴上却说着正事:“说是口头婚约,当真的人却大有人在。罢了,只要让我爸妈知道,我也就满意了。”
宋珲更在意的是手帕,他又大饮了一口红酒,继续看着程熊蔺。
程熊蔺低头不看他,但却明显感受到他胶着的目光,忽而噗嗤笑出声来:“宋珲你这样有意思吗?喜欢她又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甚至还要娶我这个不甘不愿的女人。怎么?你还不相信爱情呢?幼不幼稚?你母亲当初被宋伯父骗身骗心,她死的时候可没有后悔过!”
宋珲脸上的肌肉一僵,他不喜欢别人提他的亲生母亲。
在他看来,那是个为爱昏聩的可怜虫,被宋岐骗了一辈子仍执迷不悟,还以为那个负心汉会来娶她,一转头却发现,宋岐娶了别的大家闺秀。
她的愚不可及给她,给自己带来了一辈子的麻烦。
私生子,呵,宋珲嘲讽一笑,将酒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他凭什么是私生子?
程熊蔺看他眉宇间已经增加了暴戾之色,适可而止地停了,站起来走到宋珲的身边,将手帕轻轻放在宋珲的面前:“这手帕我还给你,可若是你不珍惜,我不保证我手里还会有第二块、第三块……毕竟,常助理还挺有魅力的,宋珲你觉得呢?”
程熊蔺脸上仍是标志xing的笑,心里那点可惜被压在心底深处,毕竟从宋珲手里抢人,程熊蔺于心不忍。
宋珲放下酒杯,将手掌覆在手帕上,皱着眉抬头看她:“不过就是一块手帕,小鸢善良,肯定是在你需要的时候递了递手帕,你可别太当回事儿。小鸢一定不会喜欢你的。”
说是这么说,宋珲覆在手帕上的手掌却更加用力。
常鸢的手帕从不外借,他只在一次膝盖受了刀伤的时候,才有幸被她的手帕照顾过。
程熊蔺笑出声来,伸出手放在宋珲的肩膀上,微微弯腰,在宋珲的耳畔继续轻笑:“怎么?你想试一试?”
宋珲感觉一股气堵在嗓子眼,有种被程熊蔺小看的感觉,要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