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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

她脸上红的跟什么似的。

她比划着,让他快一些。

他看起来,颇有些无奈。

难为他了,是吧?

快啊。她只好催促老天,她这是她咬着自己的嘴唇,这辈子没gān过这样的事,bī男人脱衣服嗯,特殊qíng况,特殊对待。再说,这男人是她丈夫。

他慢吞吞的转过身去,伏在chuáng上。

棉花球裹着茅台酒,在他的肌肤和她的手掌间千回百转。

空气里浮动着奇异的香气。

从小腿、腿弯、大腿到腰和背,一寸一寸的,被一种凉和暖jiāo替的俘获,苏麻感蔓延开来。他的身体,好像变成了钢琴,在她细巧的手下,想要唱歌,这真是一种很愉悦的经验他微微的闭着眼睛。

最后一滴酒,从碗里滴到他后背上。

棉花球已经用光。

她呼了一口气,把那只漂亮的荷叶碗放在身边;手指按到酒滴上,轻轻的将这最后一滴慢慢的熨开。

手下,他的肌肤很有弹xing,触感很好。

刚才只顾得给他搓酒,没有留意。

现在看一眼。

他背部的轮廓很优美。因为抬高了手臂,肌ròu的线条被提上去,一条一条,条理分明;手臂上的肌ròu,铁一样不知道敲一下,会不会发出噹的一声响?

她想着,手上的动作便慢下来,终于,不动了。

他也不动。

她忽然的把手收回来,几乎立刻从chuáng上弹起来,胡乱的拉了被子来给他盖上。

不料被子才拉过来一半,她的手腕便被他扣住了,她眼前一花,整个人被他扑倒在身侧。

她张了嘴巴,低声惊呼。想要挣开,挣不动。额上竟冒出了涔涔的汗。

别动了。他的手臂,扣住她的腰身,身子俯下来,下巴搁在她肩窝上,就这么呆着,别动。

她果然不动了。

他的额头很烫。抵在她的腮上,让她的脸也跟着烫起来。

心跳的什么似的,她暗暗叫苦。早知道,不多事,就让他睡着好了。

佟铁

他收了一下手臂,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她叹了口气。

佟铁,我虽然不是豌豆公主,可是一个瓷碗硌在后背,我怎么能等到明天早上?

不行。她又挣了一下。

这个女人!

他懊恼的撑起手臂。

她挪开两寸,伸手从身下拿出那只碧色的瓷碗,亮给他看,顺便丢给他一个大白眼。

趁他愣神,她一把推开他,从chuáng上一跃而起。

他的chuáng很大,她跨了四五步才跳下去,急急的穿上拖鞋,推开房门就走。

晚安。她丢下一句话,头也没回。

佟铁河翻了个身,仰面躺在chuáng上。

因为发烧而浑身酸痛的感觉,被她用酒一擦,轻快好些。

他睁着眼睛,看着深蓝色的天花板。

过了好久,才伸手关了灯。

天花板上银色的星星,微微的闪着光。

夜空。

不知不觉的,睡意袭来。

他知道今晚,大概是一夜好眠

自端从佟铁河的卧室出来,随手一关房门,她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定了定神。

脸上在发热,身上也热,额头、鼻尖都是汗珠子,也不知道是因为忙的,还是被他吓的她以手当扇,扇着风。回到自己屋里,坐在书桌前,心仍在怦怦跳景自端,瞧你这点儿出息,那是佟铁河,佟铁河!她发着愣。

手机屏闪了一下,她拿起来,有一条新信息。

这么晚了,会是谁?

心念一闪,她按了确定键。

阿端,擦过药了没?

是惟仁。

自端看着手机屏,蓝色的屏幕上,短短的一句话。让她发愣。

华语第一。

正文第七章木与石的偎依(十一)

仿佛很久以前,也是这么一个蓝色的、闪着莹莹的光的屏幕,每天晚上的晚安、清晨的起chuáng啦,好像带着他的微笑,好像带着他的温暖用一抹蓝光,照亮她的眼,照亮她的一整天。

她再看一眼,是惟仁。没错。

这个号码他,还留着这个号码。

她一直没有舍得删除的号码。

就用惟仁来标记的这个位置。

她以为,这个号码,再也不会复活了。就像是她的一部分肌体。

那么,他一定也知道的,她的号码,也从来没有变过。

堙她的手指,拂过手机屏。

轻轻的,她的拇指按动着电话键。

擦过了。谢谢。晚安。她看了又看,才按了发送。短讯发送出去了。

手抚着嘴角的伤。那一层薄薄的油脂,已经被吸收的差不多了,只是那特别的味道还在。

顾惟仁坐在chuáng沿上,手里捏着电话,等着她的回复。

已经挺晚了,他猜她可能已经休息了。

可还是想问一下。自端这个傻丫头,粗心大意的很,最不会照顾自己。

cookie在他脚边的地毡上趴着。

他弯下身,抚弄着cookie。

手机忽然响了,他的脚不由自主的跺了一下,cookie被主人冷不丁的动作惊起,从地毡上跳起来,歪着头看他。

他看着讯息,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微笑了。

外面有人敲门,惟仁听出是妈妈的声音,他拍了拍cookie,让cookie不要动,自己披上外衣来开门,顺手把卧室的门关了。

顾悦怡端了一只红漆托盘站在门外。惟仁请她进来。顾悦怡进了门,说:刚煲好的。她将托盘放下,盘子里一口盅,一只小碗。是雪蛤莲子红枣jī汤。她盛出来一碗,递给惟仁,趁热喝。

妈,叔叔不在家,您就好好儿休息一下吧。惟仁接过汤碗。

顾悦怡笑着,我整日又没什么事。他在不在家,我做的都是一样的。再说,她细细的看着惟仁,这些年,你都不在家里住,妈妈也没好好儿的照顾你。很快你也不归妈妈管了就是周末回来吃顿饭,也是有限的。

惟仁低下头。

顾悦怡看着惟仁,他穿着睡衣,衣领很低,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颈下便有一条紫色的疤痕,让她心惊ròu跳。她抬起手来,拂开惟仁额前的发。

惟仁没动。

yīn天的时候,疼嘛?顾悦怡嗓音有些异样。惟仁以前,都是很短的寸头,受伤后,头上好几条疤痕,头发短了,都遮不住。左额角处那里尤其明显,于是只好将头发留的稍长,好遮住伤疤。

还好。惟仁笑了笑。真的还好。这点儿疼算什么呢。

你这孩子。顾悦怡的指尖穿过惟仁的额发,替他整理了一下。顿了顿,她问,承敏这几日没来电话?

想到承敏,惟仁心里一滞。

没有,大概是忙。

顾悦怡深深的看着惟仁。想要说什么,终究是忍住。她似是叹了口气,拍了拍惟仁的手臂,早点儿歇着吧。

惟仁送她出去,看着她穿过走廊,往上房去了。惟仁看着母亲的背影。好像有很久不曾这样看着她的背影了。也不复以往,肩膀总是端的很平,脊背挺直,总是微微的抬着下巴,很是骄傲利索有时候,正是怕落了人口实,总是要提着一口气,掐尖儿、好胜。不是不辛苦的。

华语第一。

惟仁看着母亲随手把院子里的灯关了,今晚月色很好,疏影横斜,极有意境。他在外面站了好久,一直到那寒意侵进了身体似的,才回房去。电话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是承敏。

惟仁看了看时间。北京和东京,时差一小时。她那边,已经过了午夜。惟仁听着承敏在电话里照旧清脆欢快的声音,说这说那,好像特别的开心并不见得真的开心,只是,她不想冷了场惟仁心里明白,就更不忍打断她。

惟仁她的语气终于沉静了些。

嗯。他似乎看得到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并不大,但是极有神彩。总是想要看透他的内心的一双眼睛。他从不回避她的眼神。

野村医生今天给我打过电话。她说。

嗯。惟仁应着。野村淳一郎,东大附属医院的脑外科医生,曾是他的主治医师。他复健的那两年,野村医生给了他很大鼓励。是医生,也是朋友。

有什么事吗?他问。

只是问问你回国后的状况。承敏沉吟片刻,不早了,你早点儿睡吧,我明儿再打电话。

嗯,你也是。不要太辛苦。他嘱咐。

惟仁

嗯。

记得吃药。

惟仁沉默片刻,才说:好。

承敏挂了电话。

惟仁把电话放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盒。上面贴着一个小小的日文标签。

佟铁河睁开眼,看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chuáng头柜上的一个白瓷酒瓶。很小,二两装的那种。瓶口印着金色的封印;瓶颈系着红色的丝带,因为年岁久远,丝带由原来的鲜红,变的暗沉;红色的瓶贴佟铁河伸手拿过来,上面的字他自然都认识,只是他需要确定一下。

难怪昨晚会觉得这酒香是那么的醇,会把气氛弄的那么醉人。

他有点儿无奈。

笃笃两声。

他没出声。

又是两声,这回没有等,门直接被打开了。

他看过去。

自端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衣服:深咖色的猎装,配着齐膝的靴子。这款式她倒是穿的少。他多看了一眼看样子,她脸上是来了一点妆,显得气色不错。这么说,她今天应该是有课。

她走近些,好一点儿没有?他眼睛碌碌,很有神采,不像昨晚,整个人都是呆呆的,只除了嗯,她清了清喉,阿姨给你炖了清粥,起来吃一点。今天能去上班吗?

空气里竟然还有酒香,氤氲着。

他坐起来,把手里的瓷瓶举到她眼前,像是要让她看清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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