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人对于“媚”的理解总是含蓄的,完全的裸露反而失去了韵味,不经意露出的手腕或者脖颈才是文人几千年来赞颂的,正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
含羞带怯往往比热情奔放更能极其人心底最隐秘的感情。
苏星桐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眼下虽然穿的得体严实,但在莫君弈的视线下无异于一块包装精美的糖果。
他还在思索怎么回答莫君弈的问题:“审讯的时候要注意眼神还有语气的运用,既要显得游刃有余,又要循序渐进,找准嫌疑人的破绽。”
说完,苏星桐抬眸看向了莫君弈:“我说的对吗?”
苏星桐的眼睛是出了名的漂亮,此刻这双眸子不掺任何其他情绪,仅仅含着想要得到认可的期待,在客厅的灯光下,他的眼睛就像是最上等的琥珀。
莫君弈呼吸一滞,应了一声后道:“说得对,但还差一点。”
苏星桐连忙睁大了眼睛问道:“差什么?”
莫君弈故意不说,往后做回了原位,只是手还搭在他背后的沙发背上。
苏星桐不由得急了,见状直接侧身凑了上去:“到nanf底差什么啊?”
他的动作幅度有些大,从旁边看就像直接撞到了莫君弈怀里一样。
莫君弈垂眸看着他,收回手环在他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差的就是这个——恰到好处的沉默和等待。这会让真正的嫌疑犯心下惶恐不安,有利于进一步击溃他们的防线……学会了吗?”
苏星桐已经完全没心思思考他在说什么了——他被莫君弈刚刚那一下按的直接软了腰身,得亏他及时伸出手按住了莫君弈的肩膀,不然恐怕就要栽在面前人的怀里了。
莫君弈虚虚地搂着他的腰,不动声色地丈量了一下,发现苏星桐的腰居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细。
这种堪称耍流氓的动作被他做出来却显得非常自然,可能是刑警当惯了,做什么都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苏星桐扶着莫君弈的肩膀,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推开他,还是该红着脸装作无事发生。
莫君弈还有空拿起被两人晾在一旁的剧本,看起来颇为好整以暇,苏星桐则一副大脑过热无法思考的样子。
很难说他们俩到底谁才是那个连轴转了两天的人,反正明面上看起来,莫君弈显然不是。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莫君弈随意地翻了翻剧本,“还有什么要问的?”
他说话的时候非常自然地把搭在苏星桐腰上的手收了回来,仿佛刚刚搂人家腰的人不是他一样。
苏星桐连忙从他怀里坐了起来,像受惊的小鹿般睁大了眼看着莫君弈,但这一切都是他身体的自发反应,他的大脑眼下还是一团浆糊,正处于“害羞”和“喜悦”的叠加态。
莫君弈见他不说话,翻了翻剧本后又把那个问题讲了一遍。
苏星桐这才大梦初醒般回了神,眨了眨眼后连忙摇了摇头:“没了没了,你赶紧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看就好。”
莫君弈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在赶我走?”
苏星桐脸色爆红:“我……我没有!”
莫君弈见好就收,而且他也确实困了,便将手里的剧本合上,以一种轻缓但又略带逗弄的方式放在了苏星桐的怀里:“那我就先去睡了,你也注意点时间,不要太晚休息。”
说完站起来朝卧室走去,留苏星桐一个人抱着剧本在沙发上发呆。
把大明星从里到外逗弄了一遍的莫君弈显得心情不错,当天晚上的睡眠质量很高,即使他只睡了不到八个小时,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却没有任何疲惫的意思。
因为和队员们约的时间是七点半,所以莫君弈六点半就起来了,这个点苏星桐还在梦中,莫君弈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客房,发现那里的门禁闭着,他心下不由得有些遗憾,毕竟早上是人一天最清醒的时间,苏星桐醒了之后一定会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到时候他的样子一定很有意思。
还在梦里的苏星桐完全不知道这人正在遗憾什么,如果他知道,那恐怕又得闹一个红脸。
休息时间一过,当莫君弈拉开门坐上车的时候,他便立刻收敛了神色。
一大早刑侦队的全员便到了警局,经过昨天的修整,大部分人都重新积攒起了精气神。
莫君弈把人全部召集到了会议室,将已知的线索简易地在白板上写了一下,随即重点圈住了那个“黄金项链”:“目前来看,这个项链应该是本案唯一的突破口。”
柳明华坐在旁边转着笔:“这个项链……恕我直言,有点土,不像是我们这一代人会买的。”
刘叶否认道:“审美不同,这个应该说不定……法医那边对尸块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一个队员摇了摇头:“还没,他们那边要八点半才上班。”
刘叶撇了撇嘴:“全局都是爷爷,就我们一队是孙子。”
他自己当孙子就算了,还有拉着别人一块儿当,莫君弈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刘叶立马正色道:“孙子就孙子,反正是给人民当孙子,我们不吃亏。”
柳明华忍不住笑了一下:“那还是你当吧,我当个公仆就行。”
“说正事,”莫君弈敲了敲白板,“昨天对那个目击者的审问进行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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