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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都是陆潘在照顾凃悉,顾方汀把公司丢给下属,不厌其烦地在学校、车中、陆潘家门外三点一线往返。
这周末,待到陆堇和凃悉熟悉了一点,陆堇才把门外不愿进来的顾方汀硬喊进来。
“我……我怕我等下进去了,凃悉看到我又要怕。”
陆堇穿着白衬衫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推了一下脸上的眼镜:“按道理来说,他怕你我不应该让你进来的…不过你是他唯一的监护人吧?”
陆堇:“虽然我再多一个弟弟也不错,不过……你看起来并不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况吧?”
陆堇这几天跟着司机送陆潘和凃悉上放学,亲眼见着凃悉依恋地跟着陆潘,左一口右一口地喊陆潘叫作“大哥”。
顾方汀离他们不远,可是凃悉每回看见他的脸都会发抖,嘴里念叨着“大哥不让”“我不可以”然后把陆潘的手放开,只躲在陆潘背后不和顾方汀直面。
每次如果陆潘想问点什么,凃悉就会大叫“我忘记了!我真的忘记了”继而跑到顾方汀身边,看到对方的脸,又跑回陆潘身后。
这其中的猫腻陆堇不打算去深究,她要做的只是了解凃悉为什么有了变化,又该怎么样才会好转。
凃悉此刻还在陆潘的房间里,陆堇把顾方汀领进会客室坐下。
——“你说他被那位同学威胁了?”
顾方汀十指交叉:“是的。我们在村里相依为命长大。来了城市里,我也没有带他见过很多外人…我一直以为我能保护好他,但是没想到在这里被——”
陆堇打断他:“那么,在你知道他、他…是个同性恋的时候,你作为长辈的反应是什么?”
顾方汀避重就轻道:“惩罚了他,他也向我保证不会再喜欢了…我事业刚有起色的时候,遇见过他们学校高年级的男孩做了我合作对象的情人,所以我一直在努力让他有更好的生活,也想他离那种畸形的生活远一点。”
陆堇:“你觉得,你弟弟喜欢男人、算是一种畸形的性向吗?”
顾方汀胸中一痛,好像有个声音在疯狂呐喊“不是的”,但是嘴反道出声:“是的。”
“我觉得这不仅畸形,而且变态。你见过他同学给他发的短信就知道……他喜欢男人…还想对我弟弟做什么……”
陆堇气笑出了声:“所以,你愤怒这个行为,并在当年你遇到那件男情人的事情之后,在生活里处处警惕、在你弟弟遭受性骚扰的第一时间,对他做出惩罚。”
顾方汀翘起腿,背靠住沙发:“也许是有点过分,但他是我最后的亲人,我不想他受到危险——这也有错吗?我也不是针对这件事惩罚他……是……”
陆堇看着他的脸:“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是因为你的潜移默化才这样的。害怕你知道他喜欢男人,害怕你发现他被一个男生盯上骚扰……突然又受了什么刺激才把感情转移了。”
陆堇在桌上的纸涂涂画画一阵,发出了有规律的写字声,边写边说:“你也许要把凃悉留在我这儿一阵子,并且此后不要再针对性向这个问题再逼问、甚至威胁他什么。”
“你放心,他只是心理有点生病了。”
陆堇还没说的下句是“你或许也要治治”。
顾方汀想到这么多天,凃悉见了他就快速把眼帘垂下,颤抖得如筛子一般……凃悉是他悉心养大的宝贝,却口口声声笑吟吟地喊别人大哥、明明和他坦白就能解决的事情,却一次次对他隐瞒、明明是从小到大说最喜欢大哥的笑脸,现在却面露惊恐不敢靠近……
他自当初便把凃悉的大部分补习老师换成了女教师,连插班都是塞的女生多的班级。接送上放学他也尽量做到亲自去。
所以为什么,凃悉遭受一个性骚扰他的男同学却不吭声,还一次次顺从对方的意思?
不应该。
为什么,是他养大的凃悉,现在凃悉要叫别人大哥?
不可以…
又为什么,要让外人来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不……
为什么…
…要喜欢大哥以外的人?
不可以。
顾方汀垂头用手按压两侧太阳穴,在陆堇还未说尽的话语中猛然抬头:“他没有生病。”
“凃悉不会待在这里。”
没等陆堇反应过来,顾方汀起身出门。
再接着一阵,陆堇从愣神中被一阵啼哭惊醒。
“你是谁…!?我不要走……大哥!大哥!救救我——”
凃悉扒着陆潘房间的门试图不被顾方汀抱走,陆潘想过来抢他,奈何根本敌不过顾方汀近一米九的个子和力气。
何况顾方汀的表情阴沉得吓人,他说:“放开。”
又说:“凃悉是我的弟弟。”
陆潘被吓得放了手,便眼睁睁见着顾方汀把凃悉拎出了家门、上了车。
凃悉的脸贴在半暗的车窗上,用力拍打哭泣,可是没有人上前。
顾方汀沉默
', ' ')('地启动车辆。
到了家,他把哭闹的凃悉按在沙发上,用力地抱紧凃悉的腰背,把头埋在凃悉的怀里:“小悉一点病也没有,大哥会看好你的。”
喊叫声突然停止了。
凃悉又变成了一副不说话的模样。
顾方汀却并不在意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说话,反倒比之前变得更温柔,几乎是句句含笑和凃悉“自言自语”。
过了一天,他还如几天前一样送凃悉去上学,温柔道:“大哥晚上按时来接你。午餐用保温盒装在你书包里了,就在班上吃、不要乱跑。”
凃悉这么多天没有喊过他一声大哥,他们的交流用简单的“嗯”“哦”就能带过。
听了他的话,凃悉仍是没有反应,转身进了校门。
凃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上面来了一条陌生信息。
陌生号码:“换新号码了是吧?”
陌生号码:“你对我干了什么?”
陌生号码:“等着我搞死你!”
凃悉嘴角勾了勾,问道:“系统,能帮我悄悄给陈谷宏送几张照片吗?”
当前任务进度已经到了85%,凃悉觉得离100%就差一味猛药。
系统如今充了能量,能干的事情也多了,它的电波起伏几下回答凃悉:“送不了几张,一张可以……宿主,绿帽值已经差不多了,你送照片给他干什么?”
凃悉深呼吸几口:“我不是想要绿帽值。”
“他已经被逼到这种程度了,还什么都不做,还在骗自己只把我当弟弟……有这么不敢承认吗?”
凃悉撞见几次顾方汀抱完他,或是给他洗完澡以后撑起一个大大的帐篷,躲在床的另一侧看av打飞机……但是从未射出来过。
……我的好大哥,或许你看片的方向错了。
凃悉莫名笑了几声,“我想送大哥一份礼物。”
他最后截取出一张只有自己的侧脸的模糊照片,就在他想让系统给他ps成情色照片的时候,系统告诉他陈谷宏已经拍好了威胁他的筹码。
是的,他打算把威胁的筹码亲手奉上,等陈谷宏再搞一票大的——谁知道他自己这么上进!
陈谷宏不来学校,似乎东躲西藏的也不敢回家,拜谁所赐呼之欲出。
不多时,凃悉手机里就收到了一段视频。
视频是陈谷宏自己拍摄的性爱视频,而另外一个主角……居然是模糊起来和他的脸像了个七八分的人。
陈谷宏上哪找的这么像的替身演员?如果不是他意识没断片过,几乎以为这影片是他自己和陈谷宏拍的!
在视频发出更大的浪叫声之前,凃悉把手机锁上了,接着又被新的消息唤醒:
陈谷宏:“好看吧?”
凃悉立刻给他敲了消息回去:“你想干什么?”
陈谷宏:“脸像你,但是声音不像……艹起来挺没滋味的。我还是想干你。”
陈谷宏:“我想操死你,骚货。”
陈谷宏:“周末,焕加酒店36xx房间。你不来,我就把视频发给……当然你来,你就知道要发生什么吧?也不要想告诉别人了,只要我那天晚上不暂停发送,电脑就会自动把视频发送给同学、老师、网络——啊,还有你的大哥。”
凃悉:“我没拍过,他们不会信的!!”
陈谷宏半天只回了两个字:“哈哈。”
凃悉:“我不会去!”
可是愣是凃悉自己,也几乎分不清视频里的是不是自己,更何况其他人呢?!
凃悉眼里含着恐惧,心里却开了花。
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被胁迫的小白莲了……
周末啊,这周末顾方汀本来要带他去新开的酒店吃大餐的,可惜……要泡汤了。
凃悉嘴一扁,觉得陈谷宏选的时机实在不妥。
系统:“那我帮你改改?”
凃悉:“算了……赶紧了结完他,我就能跟大哥度蜜月去了。”
他想着,这一逼,顾方汀总该憋不住了。
顾方汀会做点什么呢?
把他和陈谷宏都关起来?
凃悉想不出后续,只觉得这猛药正好。
把手机里的短信迅速删除以后,才让系统解开了顾方汀设置的监视系统。
周六早上醒来,顾方汀没来由觉得心跳得很快。他答应好了凃悉要一起去吃饭,因此没顾上太多,要把凃悉叫醒。
谁知凃悉早醒来躺在床上,闷不做声地在哭。
这是这么久以来凃悉少有的除了面无表情以外的反应,把顾方汀吓了一跳:“怎么了?小悉,哪儿不好受告诉大哥?”
凃悉把蓄满了眼泪的眼睛往向他,张嘴说出很久不曾说过的话:“大哥……”
“哎、哎,大哥在这儿。”
顾方汀等了许久却没等到后文,于是先开口:“起床去吃饭吧,答应好的酒店…捂——”
凃悉捂住他的嘴
', ' ')('摇头。
顾方汀猜他的意思:“不想去吗?那就不去了,那大哥陪你在家待一天。”
凃悉又摇头。
顾方汀:“那去?”
摇头。
“不去?”
点头。
顾方汀出声:“那大哥不在家陪你,去公司。”
点头。
顾方汀的手摸在凃悉用牙咬的手臂上的伤口处。那儿已经结痂了,有个疤,很是难看。
“好吧。”
等顾方汀出了门,又等到下午,期间顾方汀给他打了电话问自己能回来了吗,听电话里凃悉没声音,只好嘱咐他好好吃饭,自己晚上必须回去就挂断了。凃悉收拾好自己,似屈辱状地低下头,把衣服塞进裤子里,又加了件外套才出门。
华灯初上,顾方汀看着天差不多黑了,又按了一个电话回家,没人接。
他以为凃悉在睡,点开了家里的监控,没有人。
倒回去看,凃悉傍晚就出了门。
凃悉去哪儿?
顾方汀想起早上的那阵心慌,切换到手机监视器,里面什么也没有被点开,也没有新消息。监视陈谷宏的软件也没有新推送,可是他还是心慌,慌得更厉害了。
他点开定位,显示凃悉正在——焕加酒店。
怎么在那儿?
那儿是他公司的子公司新收购的产业,他从未带凃悉去过。
顾方汀连忙下楼、启动车、出车库一气呵成,到达目的地以后拨通秘书的手机。
顺利查到监控之后,看见凃悉站在某层楼房门前踌躇不进。
而后房门打开,凃悉被一双手搂了进去。
顾方汀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在了发热的头颅中。
看见不久后房门里走出一个男人乘坐电梯下楼……那是张熟悉的人脸。
他发了疯地跑出监控室,竟在酒店大厅直愣愣撞上来人。
陈谷宏手提一袋半透明塑料袋,里面是醒目的三四瓶润滑剂和一盒安全套。
…
顾方汀突然便静下来,道了声抱歉,又接起手里的电话,轻声说了句:“在酒店。”
说完他推开几步,簇拥而上的七八个身着黑西装男人分别钳制住陈谷宏的四肢,又捂住对方的嘴。
在这样一个不太起眼的电梯角落把一个人抓了起来。
顾方汀过去捡起地上的塑料袋和掉出的房卡,手机里的人对他说:“抓好了吧,顾总。”
“嗯,麻烦你了。”
“别客气。”
顾方汀左手弯曲了四下,“上次说的三个……加到四个…或者五六个…嗯…”
顾方汀进了电梯,到楼层、房门,刷了卡。
房内没开灯,顾方汀把门卡插进插座里,忽而亮起的灯光让他不自觉闭了眼睛,再睁眼,便得以看见凃悉躺在床上。
房间里有……
……有一个铁制三棱柱型支架,像个铁笼一般。顶上的两条杠各有两个吊着的皮质手铐,另外的那根杠只焊有一个圆环。
顾方汀走近了些,又看见地上摆着一个巨大的黑色行李箱。他用皮鞋踢开,里面真是琳琅满目。
有粗长的假阳具、口球、皮鞭、红烛;有银针、打孔器、细铁链、锁精环。顾方汀捡起一盒透明盒子,里面放着一根又细又短的银器,背后塞了张说明书——“尿道针”。
箱底还有其他东西,顾方汀没去深挖,他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刷自己的双手。
水是冰冷的,但一丝一毫也浇不灭他冲上脑颅的热气。
洗手间里更是……
之前在陈谷宏电脑里看见过许多影片,顾方汀逼着自己一点一点看完过,就是因为如此他才对不谙世事、被陈谷宏带着跑、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的凃悉惩罚出手。
地上散落着“灌肠”该用的器具,从细到粗的透明管和几瓶生理盐水一应俱全。
顾方汀关上水龙头,站在床边,看凃悉并没有醒来的意思。
于是他为凃悉戴上了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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