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
画面一转,金殿之上,头戴冠冕身着玄服的高大男人正一步步地靠近自己,原本英俊的脸上布满阴云,眼神凶戾阴鸷,充满杀意。
贺年心如擂鼓,一点点向后退去。
男人伸手掐住贺年的脖子,猛地将他扯回自己面前,五指不断收紧,“你以为这样就能取代你哥哥在朕心中的地位?冒牌货就是冒牌货!”
“哥哥救我!”
骤然从床上坐起,贺年大口喘息着,几秒后才意识到一切都是做梦。
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他竟然梦到自己代替哥哥去跟晏折渊结婚,晏折渊非但很不满意,而且还要杀了自己然后重新迎娶哥哥……救命,这是什么离谱的剧情啊!!!
如果他有罪,那就让法律来制裁他,而不是让他做一个这么可怕的梦!
晏折渊莫挨我们兄弟俩,快点滚出我的梦啊!!!
贺年崩溃地发出一声哀嚎,转头看见蒋游熟睡的侧脸,想到自己刚刚回家还没暖热乎的哥哥就要跟这么一个暴君结婚,忍不住再次忏悔起来。
次日,工作到大半夜才回家的贺长康带着两个儿子去给亡妻扫墓。
只是两个儿子的精神都不太好。
“昨天没休息好,是不是床睡不习惯?”贺长康首先关心大儿子,心想临时收拾出来的房间果然不行,“等会儿回去让老方把产品图册拿过来,你挑自己喜欢的换。”
“不用了,”蒋游摇头,他当然不能跟贺长康说自己昨晚梦到主降下神谕,按头让自己和晏折渊结婚,又看贺长康似乎也没有提起这件事的意思,只得暂时按下,避重就轻地道:“就是刚回来有点激动,做了个梦。”
“没有不习惯就好,”贺长康放心了,转头去看更没精神的小儿子,“你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做了个梦,”贺年垂头丧气道,“大概是因为跟我哥一起睡太激动了吧。”
贺长康:“……”
贺长康的妻子名叫乔汐,是位明眸皓齿的美人。虽然一开始和贺长康是商业联姻,但二人意外地志趣相投,婚后生活很是融洽。
只可惜造化弄人,贺年一岁半时乔汐搭乘的飞机意外失事,同一趟航班的还有晏折渊的父亲晏怀秋和其夫人郑琴。
大概是因为经历了相同的悲剧,还活着的亲人对彼此的心境更加感同身受,也是从那一年起晏家和贺家的关系日益密切,双方相互扶持。
半年后,晏老爷子找回了晏怀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晏折渊,将他带回晏家,经过一个月的调教后领他去贺家做客,在那里晏折渊第一次见到了贺锡。
命运如同一张早已织就完毕的蛛网般丝丝相扣,谁也不知道会在哪里遇到下一个节点,而这个节点又与谁有关。
看着墓碑上妈妈的照片,尽管记忆深处还是一片空白,但蒋游的心里仍旧涌出一股难以抗拒的亲切感。
清理墓碑,把枯掉的花束换成乔汐生前最喜欢的三色非洲菊,父子三人一边干活一边分享着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没什么严肃或者煽情的场面,只是普普通通的家人团聚而已。
结束时贺长康和贺年特意先行离开,留下蒋游站在墓碑前。
蒋游平常总是很多话的,可是这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以指尖抚摸过墓碑的每一寸,最终碰到乔汐的照片。
乔汐笑得明媚而恣意,如同一株自由生长的花,蒋游也是如此。
“妈妈,我回来了。”蒋游小声说,弯下腰在冰凉的墓碑上亲了一口,“以后我会替你照顾爸和弟弟的,你放心吧。”
一阵风轻柔地拂过蒋游的面颊,树叶沙沙,这也许是某种回应。
从墓园回家的路上贺长康跟蒋游商量着后面几天的安排。
“下周三你有时间吗?有的话跟爸爸去一趟公司。我已经交代秘书召开股东大会,到时正式把你介绍给他们。另外还有户籍那边,像咱们这种情况还需要走一些流程,最快到下周五之前就能办理户口了。”
说到这里,贺长康迟疑了一下,抬眼看着蒋游:“至于明天……”
蒋游歪了歪脑袋,明天怎么了?
“明天我约了晏老爷子和晏折渊来家里。”贺长康沉声道,“谈谈你们两个的事。”
蒋游:“……”
副驾驶的贺年:“……”
这一刻,两人竟然不约而同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梦。
“这件事首先怪我,如果不是我放任不管,折渊那孩子八成不会那么轻易地答应这桩婚事,也不至于现在要你来收拾这个烂摊子。”贺长康叹了口气,很是认真地进行自我检讨,“不过小游你放心,这件事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只是可能需要点时间。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爸爸绝对不会勉强你,一切都以你的意见为主。”
蒋游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坐在前面的贺年小声嘀咕:“这还有什么如果,不会真有人愿意跟晏折渊那种工作机器结婚吧,更何况我哥可是直男……呃,哥,你是吧?”
贺长康闻言也好奇地看向蒋游。
他在蒋游的成长过程中留下了太多的空白,因此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处于什么都想知道的阶段。
蒋游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跟亲爸和亲弟讨论自己的性取向,嘴角不由抽动了一下:“是、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