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女朋友啊,我们已经恋爱两年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苏愿哭得肝肠寸断,八分演技,二分真心。
她想到连日来对裴夜星的付出,不是不觉得委屈。
哭泣的间隙,还能听见身边人的小声议论:“真的假的啊?”
“不是都说裴老师不近女色,怎么还能干出来这种事情啊?”
“哭得这么真切,像真的吧?而且这小姑娘我怎么感觉没成年一样……”
“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亏我还一直把裴老师当偶像。”
这些帮她说话的声音瞬间冲淡了苏愿心里的委屈,她只好用出十成的演技,才勉力将即将扬起的嘴角压下去。
不一会儿,她感觉到头顶有一道阴影落下,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清淡的冷杉气息萦绕过来,苏愿被迫被那人拽起身。
她泪眼朦胧地抬眼,对上裴夜星黑的像炭一样沉的脸,心情大好,身如缠藤一般地勾上他,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蹭蹭,眼泪什么的全擦他的衣服上。
“老公……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管你在外面花天酒地,不该限制你的自由的。”
她哭得梨花带雨,继续肆无忌惮地抹黑:“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我昨晚就是吃醋了,你说你去找‘她’只是聊天,可是都凌晨一点了,哪个女生能放心自己喜欢的男人出门陪同另一个女生?”
全场已经不能用哗然二字来形容了。
裴夜星掐在她手腕处的手力道收紧,他眉目沉沉望着她,欲牵着她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跟我走。”
痛意袭来,苏愿有种痛并快乐着的快感,她仰起脸,任泪水四处流淌,哭腔里带着点儿嗲:“老公,我不走,你不要丢开我。”
说着就恨不得双手双脚并用化身八爪鱼吸在他身上。
围观群众们就差把“啧啧啧”刻在脑门上了。
而裴夜星的目光,也已经锐利到了可以杀人的地步,苏愿见好就收,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挽住他的双臂晃了晃:“那老公,要说好了,你不能丢下我了哦。”
裴夜星冷着脸,一路将她拽到了休息间里。
房门“砰”一声被关上,向来清冷无波的男人的完美面具也多了几道裂痕,他松开衬衫上方的两颗扣子,示意苏愿在椅子上坐下。
苏愿正好渴了,坐下来自顾自倒了杯水喝。
他看着她讥笑:“也不怕我在这水里投了毒?”
苏愿四两拨千斤地回:“死在你手里,做鬼也情愿呢老公。”
许是她说的太过自然,裴夜星竟半天没说出话来,苏愿狐疑地抬头望他一眼,发觉这人竟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两人目光对视,他冰冷眼中全是探究。
“你想要什么?”
要你狗命行不行?
“当然是你的爱啦老公。一辈子只看着我的那种。”
裴夜星自然不信她的鬼话。
“为什么要造谣。”
“不然怎么引起你的注意嘛。”苏愿撒娇:“当年你追我,说爱我一辈子,死都不会忘记我,可现在呢?”
“你说失忆就失忆,说分手就分手,我不甘心。”
她合理地为自己打造爱而不得的人设,谁知他顿了下,竟又提出个新思路。
“不甘心,就要报复?”
苏愿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嗯,得不到你也要毁了你,你当年追我的时候我都和你说的清清楚楚的。”
苏愿按照裴夜星提供的思路深想,越想越觉得带感。
她怎么就想的浅了,只想着报复他,让他名誉扫地,面临社死局面,怎么没想到找把刀捅一捅,让他也体会一下她快痛死的心情呢?
她抬起眼,正准备四下找找刀,将狗血爱情剧撕裂成武打片,忽听得裴夜星低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苏愿想也没想,气势汹汹地怼他:“我叫你妈妈的姑奶奶你祖宗!”
怎么着,他还想知道她的名字后来找她算账吗?
裴夜星能感知到,她是在真正的生气。
这些年,因为地位光环,想引起他注意的人不胜枚举,各式的方法都有,也不乏有以“真性情”来博他好感的人。
但那样的伪装太刻意,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感受的到她因生气虚弱,需要靠在椅背上才能勉力支撑着的身体,起伏着的胸膛、变粗的呼吸,甚至,还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她在骂咧时微哽的停顿,那是因为心痛而不得已无声地停顿抽气。
她的心痛和生气,确确实实是因为他的。
他记得她出现在他的浴室里。
也记得她照顾着他,为他买的药,熬的粥。
在他不允许任何人踏足的自己家中,她随意的来去自如。
只能是他放给她的特权。
难道,他真的,忘记了她?
裴夜星抿着唇,目光下移,在她的胸前的工作证上停留了一秒。
“苏梦。”
苏愿下意识地去挡那块工作证,但为时已晚。
她双手抵在胸前,像个害怕被侵犯的小女生,但脑袋却仰着,不服气地看着他:“对,记住你姑奶奶的名字。”
她这样暴躁,裴夜星竟也没生气。